就是李学武听了她的话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他爸李顺刚上班那会五十多的工资都算是特别牛逼的了。
这么多年攒下啥了,还不就是一台缝纫机嘛,还得说李顺经常背着药箱子出私诊呢。
可你看看杜小燕的生活,锦衣玉食,奢华富庶。
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这是多少人家奢望的东西,杜小燕家全有。
每次回娘家,新鲜的鱼虾、甲鱼,只要想吃就买半篓子,根本不问价格。
皮蛋、海蜇皮、咸肉、笋干、蛏干等等,这些可以长时间存放的食物,一买就是一筐。
普通人家想吃顿肉都难,他们家炒个青菜都要放大虾。
水果自然更不缺了,一篮一篮地买,坏了就喂鸡、喂猪。
每年两口子都要去外地度假,游山玩水,日子好不快活。
李学武和郑富华都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个,目瞪口呆不至于,可在内心也是暗自啧舌。
郑富华家里条件不清楚,李学武自问也是个有钱人,可他跟顾宁结婚大半年了,还从未享受过这种日子。
特么的,这大半年白活了,比不上人家万一啊。
杜小燕这会儿也发觉自己说多了,这会儿反应过来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从第一个问题开始,李学武的审讯工作就一点痕迹都没有,好像两个朋友坐在一起聊天似的。
主要还是杜小燕在说,李学武时不时的接上一两句,让她的供述一直都在正轨上。
这会儿她又不说话了,李学武只能继续引导她。
“你现在交代的问题绝对不是加重你罪行的错误,反而是自我救赎的一种行为”
李学武语气和缓地说道:“相关的当事人我们的同志已经去请了,问题一点点的都会说清楚”。
“现在说说这么多年你是如何躲避内部审计调查的吧”。
“我……”
杜小燕看了李学武一眼,随即犹豫着问道:“韩路遥已经被你们抓了是吧?”
“你觉得呢?”
李学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不会还有什么侥幸心理吧?”
“没必要的”
向允年接话道:“话都说到这了,其实这个案子我们只剩下抓人了”
“你说一个我们抓一个,你不说,前面抓的那些人也会咬出后面的人来”。
“相应的,你现在主动供述是占优势的,毕竟郑局在,李处长也在,戴罪立功是可以减轻刑罚的,这你知道”。
“我……我害怕~”
杜小燕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学武抬手示意了保密部干事给她递纸巾,现在吓唬也好,哄着她也好,就是让她尽快交代事实。
审讯是有周期的,一次不成,下一次对方就有所防备了。
她是女同志,又是联合办案,他还是支援的身份,自然不能用他的小锤子快速让她招供了。
没办法,只能一步一步的来,能抠出多少算多少。
就像向允年说的那样,她说一个人,这边就抓一个。
该是纪监管的那就纪监带着保密部的人去抓人,该是分局管的,就让刑事组负责人去抓人。
因为这个案子办的越来越大,纪监这边已经在给他们腾地方了。
“没关系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先说哪个都成”。
李学武的意思很明显了,你要先说职务犯罪的可以,先说诈骗杀人的也行。
这两个情况哪个都够杜小燕一受的,这会儿她的压力特别的大。
眼泪是救不了她的,能救她的只有坦白从宽。
其实她从信用社往外掏钱的手法很简单,没钱了就自己开支票,到银行里去取,支票存根也不入账。
是个人都知道,这很容易被查出来。
可为啥在长达5年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的核查,杜小燕始终没出事呢?
这就不得不提到她的那些好大哥了,尤其是信用社系统内部的好大哥,更是给力。
在信用社工作期间,杜小燕以来家里请客喝酒为名义,结交了包括信用社系统在内的一大批基层干部。
话都聊到这了,杜小燕也是敞开了说了,她想活命,所以就顾不得那些好大哥的命了。
从她参加工作开始盘点,所有跟她有过关系的,或者收过她好处的,一个不落,全都点了出来。
其中光是她们县里的就有三十多人,公社里的三十多人,各公营、集体企业负责人四十多人。
这些人有的是从第一次负距离接触开始,也有的是朋友介绍,更多的是业务往来,一次两次的喝酒,逐渐走上了杜家座上宾的位置,成为了保护她们家的那张伞。
其中有七人或是位高权重,或是年轻英俊都被杜小燕发展成为了“亲密爱人”。
按照她的说法,这不是不要脸,而是追求真正的爱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了解内情的人编了一首打油诗嘲讽道:
“龙井茶叶天水泡,猫儿胡子嘴上翘,吃喝玩乐真逍遥,最后奉赔睡一觉。”
杜小燕家里常年累月干部不断,俨然成了乡镇里的“干部招待所”了。
正因为有着密密麻麻地关系网和保护她的伞,杜小燕舒舒服服、平平安安地潇洒了近5年。
杜小燕从信用社里掏出来的钱,除了供自己花销之外,还用来拉拢上层关系。
许多人明明知道她有经济问题,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查账时,还给杜小燕通风报信,帮助其掩盖罪证,让她数次逃过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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