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登上船的,是一位二旬左右的女子。
她面白如玉,唇如胭脂,面色冷傲。
胸前与臀部鼓胀胀的,将身上那袭宽松的大红色宫装撑起了一个极大的弧度。
此女一上船,整个船舱上所有男性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他们不自禁的偷眼斜视,或是明目张胆的看。
楚希声是正经人,他目不斜视,眼含欣赏的看着前方的风景。
就在这时,他听到旁边传来‘啪’的一声响。
楚希声吃了一惊,侧目看了过去。
发现那是一位穿着员外服饰的中年男子,被旁边的中年妇人扇了一个耳光。
那妇人怒目圆睁:“你在往哪里看?”
中年男子面色羞红,神色恼怒,可终究还是敢怒不敢言的收回目光。
楚希声微微摇头,忖道这男人真是色胆包天,夫人就在边上,两只眼睛居然还敢乱瞄。
随后他就看见身边的楚芸芸,还有陆乱离,都眼神异样的看着他。
楚希声愣了愣神,意识到这两个女孩怕是误会了。
他一声干咳:“这河上的景色不错。”
陆乱离一声嗤笑,眼神略略不爽的看了那宫装女子一眼。
忖道这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一堆的赘肉挂在身上,无论是习武还是打架,都极不方便。
楚芸芸则默默的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包子,咬了一大口。
他们匆匆出门赶渡船,买了肉包还没来得及吃。
宫装女子上船后扫了船舱一眼,不由眉头大皱。
这船上已经满满当当,各个角落里面都坐满了人。
倒是有几个男子忙把身边的船板擦了擦,试图给她腾出位置。
宫装女子却视如不见,她干脆走到船头,背负着手眺望前方的江景。一身衣袂飘舞,似可乘风归去。
渡船很快离岸而去,顺风逆水而行。
这条‘神秀江’特别的宽,河面足达十里。
他们这艘船航行到河中央处,才依稀看到对面一座繁华的城镇。
陆乱离倚在船舷一侧,眉飞色舞的与楚氏兄妹说着话。
她卧底正阳武馆,平时连个说话谈天的对象都没有,故而每次逮到楚希声,都能口若悬河。
楚希声很给面子,他听陆乱离吹牛,点评天下各大宗派的武学,还有当今众多天榜人物,地榜英杰的掌故轶事,感觉很有意思。
楚芸芸平时都不爱与他说这些,偶尔给他普及各大宗派,江湖与朝堂的常识的时候,也是干巴巴的枯燥无趣。
楚芸芸则完全不感兴趣,她吃完包子,就看着江面走神。
直到陆乱离提及到‘秦沐歌’三字,楚芸芸才神色微动,侧目回视。
“秦沐歌是真的可惜,此女当是近三十载以来,最有希望打破神人之限,进入超品的人物。我记得在三月时,论武楼才将她的名次提升到天榜第六,结果秦沐歌四月就出了事。这位的死因也莫名其妙,回京一趟就暴病身亡。
朝廷太医院的说法是秦沐歌修行过于精进勇猛,执掌安北军之后又经历诸多大战,以致于暗伤沉重,生元耗尽。不过相信这说法的人不多,江湖有传闻,是建元帝窥伺秦沐歌手中的逆神旗与烈皇宝藏,又忌惮秦沐歌的武力与安北军,所以在京城设下杀局——”
“这不可能!”一个沙哑磁性的女音突兀的遥空传至,打断了陆乱离的话。
楚希声剑眉微扬,往船头看了过去,发现那宫装女子正冷笑着往这边看了过来。
“当今陛下乃绝代英主,继位三十年来不但尽复大宁疆土,更南征北战,为大宁扩地一万七千里。如今陛下正值壮年,霸业未固,岂会在这时候做鸟尽弓藏之事?
且今年四月的时候,恰逢冰海‘角族’反叛,整个北方都动荡不宁,建元帝更不会为逆神旗与烈皇宝藏这些虚无缥缈之事自断臂膀。”
陆乱离不由皱起眉,神色不悦:“你是何人?我们师兄妹说话,与你何干?”
“在下谢真卿!”宫装女子昂了昂下巴,她站在船头,睨视着陆乱离:“只是看不得一些无知妄说之辈以讹传讹,败坏陛下声誉。”
陆乱离不由‘呵’的一声笑,被对方激起了好胜之意。
不过就在她准备开口辩驳的时候,楚芸芸忽然神色一凛,拉着楚希声与陆乱离两人一起往船中央疾走。
就在这刻,一只巨大的水锥从水面冲起,轰撞在船身上,恰好命中楚希声三人所坐之处。
那水锥气势狂猛,所过之处,一应木板都尽数粉碎,木屑纷飞。
随后又有几条触手,从水里面伸展出来,轰砸在船的甲板上,几乎将这艘长约八丈的平底沙船轰成数段。一条条白色的水浪,从沙船的两侧冲天而起。
一些坐在船舷上的人站立不稳,直接就被掀下了渡船。
船上的人群也为之惊慌失措。
“这是何罗鱼?”
“该死,神秀江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何罗鱼?”
“完了,完了!这里离岸至少五里,妖鱼作乱,我们都得死。”
楚希声眉头大蹙,所谓的‘何罗鱼’,是横行于这个世界的妖鱼之一。
大宁山海经说这种鱼‘一首而十身,其音如吠犬,食之已痈’。
这是一种形状类似于八爪鱼的妖鱼,长着一个脑袋却有十个身子,发出的声音像狗叫,人吃了它的肉就可以治愈痈肿病。
“妖孽!”
此时那沙船船主一声大喝,他拔出了佩刀,试图斩下一条横扫过来的何罗鱼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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