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迷雾中前行,周遭听到无数的低语声,那是来自冥府的亡者。
她脱离了自身的躯壳,行走在漫长的古史中,行走在时间的夹缝中,行走在生与死的界限上。
最后……抵达了那终焉之地。
她像是高居苍穹,神目可以望穿一切,但她的行为并非自主,也不能随意扫视。
隐约中,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定好程序的机械一般,找寻着某个身影。
氤氲的黑雾遮天蔽日,笼罩整片世界,她金色的神目扫过一个个冥府的亡者。
有些亡者会对她发出冷笑,有些亡者则是默默退开,也有亡者想要冲上来,像是要对她做些什么。
但每当这种时候,她身边都会出现一道青色的流风,将那些亡者荡开,脆弱者更是被罡风直接撕碎。
诺诺在极力找回自我的意识,但她无法自制的去寻找某个存在的身影,就像她的这双眼睛不是自己的一般。
这就是……冥府吗?
天空与风之王,到底想让自己找什么?
她不知在迷雾中穿行了多久,当她自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时,在一株枯萎的巨树下,看到了那如山脉般大小的黑色巨影。
迷雾在其周身飘荡,让她看不清对方的全貌。
当那一丝缥缈的雾气散去,金光愈发璀璨,像是要照亮天地的一束光,朝她投来。
那是……黄金瞳。
宛若心脏被紧紧的攥住,她的灵魂都在颤栗,随着黑色的身影起身,冥府刮起了狂风。
所有的亡者都匍匐在地,迷雾被狂风吹散,露出了这片空幽荒芜的世界。
尽管畏惧到了极点,但诺诺还是免不了震惊。
她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星光,看到了大地,看到了山海,看到了天与地相交之处,这里是冥府,也是一座自神话史以来,最大的……尼伯龙根!
这是死后的世界,灵魂所归之处。
在她视线中的那道身影,长不知几百米,即使只是亡者,依旧带着霸绝天下的威势。
所有亡者匍匐叩首,在至高皇帝的苏醒下颤抖不已。
在天和地的起源,海和山的深处,黑色的身影起身了,所以焦热和烈风焚尽诸海,火云与灰烬遮蔽苍穹,天上的星落下,黑暗的渊打开,山脊塌陷为盆地,峡谷上升为高山。
星坠天倾,万物崩灭,就像是一切的终焉,一如曾经的诸神黄昏。
这些景象似乎并非黑色身影的本意,但祂又毫不在意,就像神灵不会在意蚂蚁的死活。
诺诺虽然此时没有呼吸,但却感觉灵魂都要窒息,因为那黑色的身影张开双翼,祂左侧是坠落的繁星,右侧是焚尽一些的烈焰,在光的照耀下,她终于看清了黑色身影的全貌。
漆黑的鳞片布满全身,遮天蔽日的黑翼上的鳞片反射着火光,背脊上的骨刺联排,每一根都如神柱般粗壮,尖锐处却带着极致的锋利。
祂狰狞、祂威严、祂暴虐,祂是一切的终焉,祂是……黑王尼德霍格!
错了!
错了!
错了!
一切都错了!
诺诺脑海中疯狂的回想那两个字,无论是龙族、秘党、还是各种组织,全都猜错了。
黑王尼德霍格不是结茧重生,也并非俯身在了某个人身上转世等待苏醒。
这位狂傲暴虐的皇帝,在死后根本就……没有选择复苏。
祂一直蛰伏于冥界中,从未投胎转世过!
而祂的返世只需要一些小小的契机,比如灵魂的……引渡。
和能适应祂本源力量的……躯体。
尼德霍格黑色的双翼张开,可祂却并未腾飞,就像是人醒后伸了个懒腰一般。
在诺诺惊讶的目光中,黑色的皇帝开口了,那并非是人类的语言,可在这种状态下,她竟然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
那是悠然的叹息,“我愚蠢的小儿子啊……”
祂抬头看向虚无之处,就像是能穿越生死,自冥界看到现实,看着外面的那场战斗。
…………
狂风肆虐,整座天空之城都在震颤,建筑的外角在不断的崩裂脱落。
而在芬里厄背上站着的众人连发梢都没有被吹起,一层土黄色的光膜笼罩在芬里厄周身,这是祂和夏弥联手张开的领域。
不仅屏蔽了天外的罡风,也杜绝了维德佛尔尼尔的闪袭。
天与地从不曾交手,就像快与坚总没有绝对的强弱。
可眼下维德佛尔尼尔却有些烦躁,大地与山之王这一手,太……
祂突破对方的防御不难,但总会停顿,停顿的那一瞬间就是少年掷出冈格尼尔之时。
祂没把握接下那柄枪后还能保持战斗力,战斗进入了僵局。
“师妹,你怎么了?”
楚子航看夏弥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关心的问道。
夏弥的脸色很难看,而仔细感受的话,就能发现,芬里厄的飞行也有些抖动。
她声音有些干涩,“我刚刚感受到了,尼德霍格的气息……”
目光一直追逐维德佛尔尼尔的陆晨也是心神一凛,和维德佛尔尼尔打僵持战他们总能找到机会获胜,甚至凯撒兄的绝招还没出,只要有好机会,他们几人配合下,就能一击定胜负。
可如果黑王此时复苏,那战斗局势将顷刻发生逆转,甚至会团灭!
“我们不能在这样和祂对峙了,必须下去找到陈师姐,维德佛尔尼尔用陈师姐作为媒介开启了冥府之门,奥丁和我们都猜错了,黑王根本就没有转世到某个人身上,祂一直在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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