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只需要快意恩仇,解决他看到的那个矛盾就可以了。
但在领风者看来。一个矛盾克服了,就又会有一个矛盾产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总是有矛盾存在的。
听完内瑟斯的话,塔莉垭终于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救不了全恕瑞玛的奴隶。
她只能救自己眼前的人。
是的,至少...她要将眼前的这些奴隶救下来。
“巨人先生。”塔莉垭看向内瑟斯:“您能帮助我吗?”
维考拉的军阀不是调查团能对付的。要救这些奴隶,还得内瑟斯愿意出手。
内瑟斯沉默着想了一想。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恕瑞玛帝国本来就是一个奴隶制帝国。内瑟斯当初为恕瑞玛帝国服务了上千年,奴隶的存在,以及他们的种种遭遇,在他眼里,本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古恕瑞玛的飞升者们,从来不关心奴隶的命。(不算还没飞升成功就中道崩的阿兹尔)
拯救奴隶、解放奴隶,这完全是出于领风者的价值观。
“我...”看着塔莉垭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再看看一旁二话不说就抄起恰丽喀尔,准备跟着塔莉垭大干一场的希维尔...
内瑟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我会出手的。”他答应了。
内瑟斯缓缓举起了手中巨斧,转头看向了那些从自己面前押解路过的奴隶。
塔莉垭的双手间暗暗激荡起魔力的光晕,希维尔也攥紧了她的恰丽喀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维考拉的军阀就要倒霉了。
可就在这时...
“城主命令!把这些奴隶都带回去!”
一个传令兵骑着骏马,匆匆从内城赶到这城门口。
他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命令,不仅让那几百名绝望麻木的奴隶眼前一亮,也让蓄势待发的塔莉垭等人微微一愣。
“搞什么?”负责押解奴隶的军阀头目,帮围观者们问出了大家的心中疑问:“这才刚让我们把奴隶押出去处理,怎么又要押回去了?”
“废那么多话干嘛!”传令兵没好气地嚷嚷道:“城主说了,这些家伙有新买家了!”
“新买家?谁啊?”那大嗓门的军阀头目,又帮着围观者们问出了那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北岸城邦的阔佬们不是都不买奴隶了吗?怎么还有新买家上门?”
“不知道。”传令兵随口回答:“我只是听说,是那个什么先知教团,想要我们的这批奴隶。”
“先知教团?这是?”
“我也不清楚...”在两人的对话声中,奴隶们又被押解着返回了城里。
塔莉垭等人在旁默默看着,见到奴隶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便没有再急着动手。
“先知教团...”塔莉垭眉头微蹙。
她也从来没听过这个教团的名号。奴隶们被他们买去,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巨人先生。”塔莉垭试探着看向博学的内瑟斯:“您听说过这个先知教团么?”
“不。”内瑟斯摇了摇头。
他平时一直躲在沙漠里看星星,都已经有好些年没接触人类社会了。
“可能是近几年出现的新教派吧。”说着,内瑟斯又探询地看向希维尔。
对于这些沙漠里涌现的新势力,希维尔这个走南闯北的佣兵团团长,应该比他更为了解。
“我也不太清楚。”希维尔却耸了耸肩。
她平时主要在漠北活动,而现在调查团都已经到了漠南。
“而且沙漠里隔三差五就能冒出几个蛊惑人心的小教团出来,谁知道这什么先知教团,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三流教派。”希维尔很不客气地说。
虽然不了解先知教团的情况,但她的经验告诉她,恕瑞玛的这些教派几乎就没有好东西。
毕竟,恕瑞玛人过去信仰的飞升者众神如今早已陨落,他们的教派传承也早已在漫长的时光中歪曲断绝。
剩下的要不就是打着飞升者信徒的旗号骗钱的骗子,要不就是失去了恕瑞玛帝国压制,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邪神的教众。
作为一个过去只信仰钱,现在信点儿迦娜的人,希维尔对这些教团从来就没有好印象。
“这...”塔莉垭闻言不免担忧。
她还是想弄清楚这个先知教团的底细,搞清楚他们买奴隶的动机。
现在北岸都不收奴隶了,这个教团买了奴隶,又能有什么用呢?
自己留着当苦力?可沙漠里从来不缺人,缺的是能养活人的绿洲。一般的部落连自己人都只能勉强养活,又哪还需要什么奴隶呢?
“我帮你问问好了。”希维尔读懂了塔莉垭的心思。
她虽然也不了解这个先知教团,但收集情报、打听消息,本来就是佣兵的职业技能。
于是希维尔站在这大街上看了一眼。没多久,她就挑中了一个适合她打听消息的人选。
那是一个刚刚牵着坐骑进城的中年男人。
他的长袍上点缀着漠南特有的纹饰,手上却戴着恕瑞玛北岸才能见着的祖安进口腕表,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在沙漠里走南闯北的商人,或者是商队向导。
这样的人消息最灵。
于是,希维尔不由分说地将他拦了下来:“朋友,我能向你打听点儿事么?”
“嗯?”那中年男人微微一愣。
希维尔知道,大漠里的每一个消息都是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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