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林跃稍作沉吟,将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和服务员的对话讲给叶蓝秋听。
“他们真是这样说的?”
“不然呢?”
她往那边瞄了一眼,发现老板娘看她的眼神是有点不对劲,嘴角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讥笑。她还发现不只老板娘这样,那边几个吃饭的男女也发现了她,有意无意地往他们坐的座位看,甚至有一个额头长痣的女人举起手机对她拍照。
“我们走吧。”
她左手拎起提包,准备起身走人,不成想林跃一把按住她。
“我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忍受区别对待?”
叶蓝秋说道:“那你能怎么做?跟他们厮打?吵闹?让那个女人如愿以偿?”
便在这时,林跃把手伸向天空,完事靠近鼻子嗅了嗅。
“她不是想上电视吗?那我就让她好好上回电视。”
说完话拿出他的诺基亚3100拨通一个号码。
“你究竟要干什么?”叶蓝秋说道:“你别乱来,闹大了我会连累你的。”
林跃笑笑,没有说话。
连累自己?怕连累他就不会来蹚这趟浑水了,在别的世界做恶人他有心理压力,在这个世界做恶人,他心安理得。
叶蓝秋看看他拉着自己的手,为了不引人注意,只能坐回去。
就这样坐卧不安地等了十分钟,林跃松开握住她的手腕的手,迎着食客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走到柜台前面,推开旁边的门直奔后厨。
“哎,你干什么?你站住。”
老板娘放下手里夹账单的夹板追上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哼,然后是碗盘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大厅里的人不议论叶蓝秋了,全往柜台望去。
这时林跃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个水壶大小的白色塑料桶。
老板娘的脸色变了。
他把东西往刚才拍叶蓝秋起劲的两个女人桌上一丢:“知道这是什么吗?”
没人说话,都怔怔看着他,那边叶蓝秋站了起来,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担心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林跃抓了一把粉末往那两个女人面前的火锅里一丢,迎着她们愤怒的目光说道:“不是第一次来了吧,几天不吃就馋对吧?越吃越开心,越吃越愉悦,偶尔还想喝瓶小酒对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里面加了罂粟。”
全场哗然,有的人握在手里的筷子一根一根掉在桌子上,再看碗里和锅里的东西,表情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看。
刚才嘲笑叶蓝秋调戏老人家,转眼就现世报,一名男子把嘴里吃到一半的肥牛吐了出来,拿起旁边的杯子含水猛漱。
“大家别听他的,别听他的……”老板娘急忙上前解释:“这是孜然粉,不是罂粟。”
这边话音一落,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脸肥腻的老男人拎着把菜刀冲出来:“敢在我店里闹事,我他妈……”
话没说完,林跃上去就是一脚,把老男人踹倒在柜台前面,疼得直咧嘴,菜刀掉在旁边的地上,明晃晃的刀刃映出一张扭曲的侧脸。
怕事的食客已经在往外面跑,胆大的还留在原地看热闹。
便在这时,门口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领头的小眼睛男子说道:“我们是市食品药监局的,刚才谁打得举报电话。”
林跃说道:“我打得。”
完了指着桌子上放的塑料桶说道:“这是从后厨找到的,应该是罂粟磨成的粉。”
小眼睛男子看了林跃一眼,走过去用手挑出一点棕色粉末,先在手里捻了捻,又嗅了嗅,跟身后同来的女人小声交谈几句。
女人拿出照相机,对着塑料桶一通拍。
咔~
咔~
咔~
闪光灯每闪一次,老板娘的脸就青一分,最后整个人软倒在座位上,呆住了,食品药监局的人问她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同一时间,一个手持话筒,胸前挂着记者证的人分开人群走上前,后面还跟着个肩扛摄影机的助手。
现在已经没有林跃什么事,他走到刚才故意拖延时间不给他们上菜的女服务员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是想上电视吗?恭喜你,目的达到了,不过明天你可以重新找工作了。”
女服务员的脸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她跟老板娘的谈话他是怎么知道的?明明离得那么远。
眼见食客们的目光放在厨师和老板娘身上,林跃悄没声地挤出人群,拉起背对记者的叶蓝秋的手趁乱离开火锅店。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火锅里放了罂粟末的?”
“你不知道吗?一些无良火锅店老板会在底料里添加罂粟致人上瘾以谋求回头客,我看他家生意比对门好太多,吃了一阵的人即使没喝酒也表现得很亢奋,然后火锅底料的味道怪怪的,便猜测里面加了料,到厨房一搜,还真找到证据了。”
“猜的?”叶蓝秋很无语:“万一猜错了呢?”
这家伙又是打食品药监局的举报电话,又是提供新闻线索,做这两件事的前提居然只是猜测火锅店的底料有鬼,真是够疯狂的。
“猜错了就跑呗,反正我们已经是人人喊打了。”
“人人喊打的是我。”说到这里她神色一黯:“是我连累了你,吃个饭都不安生。”
“还好了,毕竟是一天一万块的工作,钱哪有好挣的?”
林跃很庆幸叶蓝秋没问更多关于这件事的问题,疯狂?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疯狂过,所有看起来疯狂的行为都是建立在理智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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