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拥抱着大地,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徜徉在柳前松后,街角偶尔传来几声流浪狗的吠叫,不知吓哭了谁家的小孩儿。
陈婷婷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尽管心里很难受,可她还是非常担心邱岩:“她怎么那么傻?”
片刻后,她又抬起头,带点担忧,带点急切,带点怯懦看着心上人:“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是不是……”
她害怕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林跃曾经说过,今年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娶她。
或者不娶。
“经过这件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死难料,人当惜福。”他的手从兜里抽出来,伸到陈婷婷面前,一个有着卡地亚LOG的红色首饰盒静静地躺在掌心。
陈婷婷愣住了,她已经在压制即将崩溃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没想到下一秒钟就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的变化,林跃给它的不是拒绝,而是苦等十几个年头的戒指。
“愣着干什么,还不打开看看是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
她带着激动的心情,伸出颤抖的手,哽咽着说“只要是你送给我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一面由着林跃打开首饰盒,把那枚戒指取出来戴到她左手无名指上。
今时今日,她看着手上的钻戒,真想仰起头来,向着天空,也是向着这座城市大喊一声“老娘终于等到了,从今天起,这个男人是我的了。”
“好看吗?”
“我愿意,我愿意。”
得,这妮子,兴奋的耳朵都不好使了。
二十分钟后,俩人11路到了陈家村的村口,她还咧着嘴呵呵笑不停,跟个二傻子一样,搞得林跃有种她才是求婚的那一个,自己是被求婚对象的感觉。
陈婷婷拽着他的胳膊往自家胡同拉。
“干什么?”
“你不……跟我去见我爸妈吗?他们盼这一天盼的头发都白了。”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大晚上的,你兴奋的睡不着觉,也想让他们陪你一宿不眠?”
她这才醒悟过来,看看天色,再看看表盘。
“那等明天,明天你来我家,还有玉莲姑……”
“我是不是还得请个媒人一道上门?”林跃打趣道。
“那倒不用,你妈跟我爸妈都那么熟了。”
“知道熟你还那么多事?”林跃一瞪眼:“赶紧的,推着你的自行车回家。”
“嘿嘿,嘿嘿……”她一边接过车把手,一边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那我明天见了玉莲姑,是不是该叫……该叫……哎呀……”
这家伙都三十多岁了,跟以前那个贪吃鬼比,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林跃摇摇头,丢下一句“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转过身,朝自家胡同走去。
“那……那……邱岩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婷婷犹豫一阵,还是问出了这个站在未婚妻立场上听起来十分愚蠢的问题。
林跃没有回头,夜风送来他的低语。
“我跟邱岩讲过,人生在世,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
林跃毕竟是义乌的名人,很快,他跟陈婷婷订婚的消息便传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陈玉莲很高兴,她盼这天很久了。
陈婷婷的父母很高兴,在他们眼里,林跃可是地地道道的乘龙……慢婿,反正乘龙的女婿是一定的。
陈家村的人……起码绝大部分是高兴的,因为这就是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典范,迟是迟了点,但有句话怎么说的,好事多磨。
还有一个人很高兴,那就是王旭,倒不是他跟林跃或者陈婷婷关系好,为他们结为夫妻由衷高兴,是因为他彻底搅黄了林跃和邱岩的可能性,这边两个都结婚了,那边百分百没希望了。
市场上不是有传言,说林跃这么多年不结婚就是等邱岩吗?所谓空穴来风,现在他得不到邱岩,林跃也别想得到。
“王旭,王旭,你在看什么呢?”
陈大光的话拉回王旭的目光,他不再想那些无关今日谈判的事情,搅动一下手里的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刚才说到哪里了?”
“海外仓,海外仓!费尔南德马上就不行了,只要搞好和莱昂的关系,欧洲市场还是能试一试的,可如果搞海外仓,买地皮和建设仓库需要占用庞大的资金,我听说那边的人工也不便宜,员工薪水和后期的维护,都是一笔不菲的投入,还有啊,欧洲是白皮肤蓝眼睛的外国人的地盘,有很多看不到的风险。”
“这个你知道,我跟我妈也清楚,我们劝了,可是爸不听啊,非说这段日子以来遇到的重重难题是因为在欧洲没有根基,全仰仗当地人的销售渠道,所以总有种缚手缚脚的感觉。”
前几天陈江河拿出一幅地图,说要建设海外仓,以改变当前的被动局面,他跟骆玉珠都明确表示反对,因为成本太高了,对于现在的玉珠集团来讲,可谓是孤注一掷。
莱昂因为私自降价的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海外仓一建,等于在莱昂的眼皮子底下搞事,不管费尔南德会不会被债务危机搞死,做这个出头鸟势必会被那些损失利益的欧洲贸易商记恨。
可是陈江河不听劝告,一意孤行,这两天已经开始打引进德国技术的合资厂的主意,想把它卖掉来换取建设海外仓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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