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傅彩儿跪倒在地,泪水横流,心头飞快思索破局之法。
换做往日。
自己从未想过有人能把自己逼迫到这等地步。
也就没有应对办法。
但是——
幸亏今日李陶急唤自己去坊市,经历了一遭当众求亲。
自己用张师叔挡了。
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在思考,如果再碰上这样的局面,到底要如何应对。
是的。
自己根本看不起李陶,除了利用他之外,绝不会跟他涉及任何情爱。
男欢女爱,本不便当众言说。
回头甩了他,别人也只当他追求不成而已。
没有人会说什么。
但方逾明把这件事上升到“离间师兄弟”、“骗人感情”、“搜刮资源”的高度——
一旦被他当众证明,自己将身败名裂!
所以从坊市回来之后,自己一直在想着应对之法。
幸亏如此!
戒律堂内一片寂静。
傅彩儿抹着眼泪,双膝跪行向前,朝着高台上拱手行礼:
“启禀掌门,各位长老。”
“弟子傅彩儿,从入宗门起,便一心修行,唯愿勇猛精进,踏破重重天劫,直上青云。”
“弟子与众师兄弟皆是同门手足之情,绝无男女之情。”
她神情中闪过一缕娇弱,声音却愈发坚定:
“吾辈女修,难道只配与人结成道侣?繁衍后代?”
一番话铿锵有力,传遍整个戒律堂。
众人神情都变了。
张师叔听得忍不住都快喝彩。
——好啊,彩儿,你说的句句是实言!
你跟你那几个师兄弟当然是同门手足之情——
没有人知道,你我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围观众女修听得心神激荡,纷纷攥拳握手,心头都是傅彩儿那句“吾辈女修,难道只配与人结成道侣?繁衍后代?”
掌门白宗莽沉思数息,也不禁微微点头。
傅彩儿天资不高,却能不择手段,为自己争取一切资源,换做往日,自己是看不上的。
但是今日这种大场面,她竟能连消带打,轻描淡写稳住局面,几句话便高高的为自己树立起名声。
如此冷静。
如此善于狡辩,智谋百出。
——这也是万中无一的才能!
李陶怔怔的看着傅彩儿,听着她那决绝的言说,神情渐渐黯淡下来。
谁知傅彩儿已经转过身,直接来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道:
“师兄,实在对不起,我一心修道,并不想太早涉及男女之情,你……要是怪我,就打我吧。”
“我……不怪你,彩儿。”李陶哑着嗓子道。
“不是的,师兄,我知道你是真心。”傅彩儿泪眼朦胧,轻抚着他的脸。
李陶双目一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去。
却听傅彩儿柔声道:“宗门的未来还靠我们,我们怎可太早停下前进的步伐?”
“师兄,我跟你约定,等到你我成就元婴之后,我们再去寻找一个答案可好?”
李陶感动的无以复加。
——这是彩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台阶下啊!
不止是台阶。
将来自己成就元婴,还有希望跟她结成道侣。
她亲口说的!
李陶睁开眼,点头道:“好!师妹,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嗯。”傅彩儿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武小德讶异的抬起头,目光一扫,跟掌门对上。
却见掌门也流露出慨叹之色。
——“并不想太早涉及男女之情”,这句话直接就可以安抚一名舔狗!
因为舔狗会想,现在太早,那以后呢?
“宗门的未来还靠我们”,这是说给台上人听的,表示自己抓住了宗门的主旋律,一定好好修行。
至于最后一句——
“师兄,我跟你约定,等到你我成就元婴之后,我们再去寻找一个答案可好?”
成就元婴何其难!
元婴修士已经是宗门的上层人物了。
张师叔身为元婴修士,就可以管七大真传弟子,无数内门外门。
你一个排行第五的李陶如果能成元婴,再来求亲。
到时候若我傅彩儿未成元婴,嫁给你又如何?正好借你的资源再攀青云!
但若你元婴都到不了——
你敢来找我?
甚至更重要的一点是——
这是一个所有人见证的“约定”。
李陶答应了。
修行者最重誓言与许诺。
这一答应,就代表他以后必须遵守这个约定。
你既然跟傅彩儿有约,岂能再去与其他女修结成道侣?
要么修行至死,要么突破元婴。
你一生都栓在这个约定上了!
你得不到傅彩儿,但你一生都是她的备胎!
毁了约定?
也不是不行!
但那就代表你品性不端,不守诺言。
今后哪还有脸找傅彩儿?又怎么可能在宗门中晋升高位?
高!
实在是高!
“掌门的意思?”一名太上长老低声道。
台上悄然出现一层隔音禁制。
这时候,他们这些宗门的大佬要议论一下。
白宗莽点点头,开口道:
“往日总觉得这一代的弟子太容易被女人耍,但现在看来,是这女弟子实在出类拔萃,论把握人心,横扫当代弟子。”
“是啊,三言两语化解危局确实不错,才能是有的。”戒律大长老道。
白宗莽道:“剩下的就看心性了,如果她真正能站在宗门的角度看问题,为宗门出力,我倒是有心栽培一二。”
“方逾明的事,掌门觉得该如何处理?”戒律大长老问。
“再看看——”
“傅彩儿都能为自己脱罪,他又会如何做,本座倒是想看个究竟。”
掌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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