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客气,你可是咱家亲哥哥!」
周易与其很是亲切,仿佛真的将周雄当兄长。
实则什么父母兄弟亲族,在周易眼中不过尔尔,干儿子都亲手杀了几个,早已成了宁教我负天下人的性子。
现在亲近族人,也是拿来用用。
毕竟无父母无子女的孤家寡人,陛下可不敢重用,这等没软肋的臣子做事也最为肆无忌惮,而且很难拿捏。
所以可以不在意家族,却得假装在意!
「如此甚好。」
周雄连连点头,紧张的心思松了不少。
执掌天牢不过一年时间,监察司送进来数十位官吏,有京城的,有地方的,相同点就是都遭受了酷刑,个个认不出人样。
听犯人讲述东厂督公的残暴,纵使身为亲哥哥,周雄也心有余悸。
「大人,下官还有一事上报。」
周易运转内气探入纪岳体内,在胸口处留下暗手,明后日就会爆开,五脏俱碎而死。
对待敌人切不可手软,当杀则杀,免得让其绝境翻盘。
「说吧。」
「前几日京城来了不少流民,咱家开设粥棚救济,父亲见其中有个孩子,聪慧机灵,便去衙门录了户籍,改为周姓。」
周雄抬眼看了眼周易,见他面带笑意,方才继续说道。
「父亲将此孩童归入大人名下为子,将来以继香火,若是大人同意,还请取个名字。」
「取名??」
周易沉吟片刻说道:「就叫平安吧,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平平安安。」
周雄眼中闪过惊喜,连忙躬身道。
「下官这就去为侄儿入族谱。」
「去吧,咱家在这天牢里转转。」
周易挥挥手命周雄退下,独自走在天牢中,结果再也感受不到莫名的熟悉感,反倒是与狱卒交流时,学了几手新鲜的酷刑。
「回头在地牢犯人身上试试效果!」
……
正统四年。
九月。
两厂第一次交锋,以东厂大获全胜结束。
指挥使纪岳抄家灭族,波及地方千户、百户数十人,堪称大庆开国以来,第一次大规模惩治镇抚司官吏。时任同知的陆维检举有功,升任指挥使。
新官上任三把火,陆维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东厂,连续抓了六位办事太监。
东厂督公怒火上涌,唾骂陆维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带着数百黑衣番子,气势汹汹的杀向镇抚司。
途经皇宫门。
圆公公等候已久,笑着说道:「督公留步,陛下口谕。」
「吾皇万岁……」
周易连忙跪下,三呼万岁。
圆公公说道:「陛下听闻北边来了不少流民,地方官吏未上报灾情,镇抚司正值空虚之际,此事交由督公调查。」
「请陛下放心,咱家定调查清楚。」
周易叩拜接旨,从袖口摸出叠银票,塞到圆公公手中:「陛下近日心情如何?」
「很是不错。」
圆公公说道:「昨儿陛下还夸赞,陆指挥使忠心可嘉,办事牢靠!」
周易拱手道:「多谢圆公公。」
镇抚司遭受重创,陆维又是临危受命,短时间难与东厂抗衡,于是陛下出手支开周易,给西厂恢复元气的时间。
当然,调查北边来的流民也很重要。
圆公公瞥了眼左右,低声说道:「有些事督公应该明白,两厂在则都在,亡则俱亡!」
「圆公公高见!」
周易带着黑衣番子,回转监察司,唤来负责传讯的主事林公公。
「北边发生了什么灾祸,竟然这么多流民?」
「回禀大人,北疆三府的主事公公,月初传回的信鸽言称并无大事。」
林公公躬身道:「咱家心有疑虑,前些日子派番子去探查,已经过去十来天,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桀桀桀……」
周易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发出一连串怪笑:「好啊好啊,监察司建立方才一年,地方公公就让人家收买了,当真是了不得!」
左右侍候的干儿,旁边听命的官吏,噗通噗通跪倒一地。
周易转头看向一名干儿:「咱家问你,北边谁有这般大的能耐,买通无根无后的内侍?」
这名干儿惶巩道:「干爹,儿子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
周易挥手摄过干儿,抓住他的脖颈,冷声道:「昨晚有个北边口音的汉子,去了你京中的宅子,咱家差了你祖上八代,没有任何亲戚去北边讨生活。」
干儿不敢有任何隐瞒,惊声尖叫道。
「干爹饶命,儿子一时糊涂,收了镇北王的银子??」
「收银子不算什么,咱家收的更多,只是你得知道,有些人的银子不能碰!」
周易说话时,手上力道慢慢加重,随着最后话音落下,嘎嘣一声颈骨碎裂。
头颅失去了支撑,软绵绵的耸拉到胸口。
挥手将干儿扔到墙角,自有番子负责收户,周易冷眼扫过所有干儿、官吏,教训道:「以后谁敢收北边的银子,可不是这般容易死!」
众人连连叩首,不敢有任何意见。
刚刚死的干儿平日里很得周易欢喜,未曾想杀起来毫不手软,更恐怖的是在家中见了谁,竟然瞒不过督公。
「点齐人马,三日后北上。」
周易面色阴沉道:「咱家倒是要看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将北边的监察司一网打尽!」
流民、天灾什么的周易并不在意,当年他几乎饿死,也没见有人救济。
「遵命。」
监察司众人齐声应诺,随后散去调拨麾下精锐。
……
大庆京都。
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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