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九尾狐妖,女子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超出自身理解的事物了,更不要说令她恐惧的事了,但涂思烟的死实在诡异得过分了,明明前一刻还在和她一起下棋,这会却已经死于非命。
而且涂思烟身上的精气神之前还保持得较为完整,可却好似碎裂的沙子捏在了一起,女子一触碰之后,顷刻间就全部溃散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有人杀了她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女子疑神疑鬼地站起来,目光在小楼内外不断看来看去,凝聚起所有神念,不断查探也不断推算,可感官上的所有回馈都告诉她一切如常。
只不过,推算明确得到的结果就令女子心中更加惊慌了,涂思烟真的是被人杀掉的,死于十几息之前……
身体紧绷着,凝神戒备了好一会,女子才稍稍放松一点,看来对方的目标只有涂思烟。
“呃嗬……”
缓缓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情绪,自身的道行在这,慌乱和不安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强烈的忌惮感却越来越难以压抑。
再次蹲下醒来,女子轻轻拂过涂思烟的头发,后者周身开始结起一层冰晶,并很快将涂思烟的肉体冰封起来。
‘是计缘吗,一定是他!’
这种情况这个时间点,女子能想到的就是和佛门明王一起上门,要找涂思烟算账的计大仙人。
虽然难以直接推算出就是计缘杀了涂思烟,但女子心中却有着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事实就是如此。
可此刻,到底要不要过去质问计缘却令女子犹豫再三。
要知道,当初在女子还不认识计缘的时候,就曾经吃过计缘的大亏,本来以为遇上一只有趣的小狐狸,想要收为玩物,却不慎被计缘设计带入了一片古怪的幻境之中,神念化身也死在其中,身上就是现在都还有损伤。
对于计缘,女子现在是忌惮又添了一丝惧怕,但这不是敢不敢去的问题,而是该不该去的问题。
……
计缘游梦一剑过后,梦中自己的身影也逐渐消散,就好似做梦的时候梦境转换或者消失,重新归于正常的酣睡状态。
涂逸的书阁书房内,躺在木榻上的计缘舒服地翻了个身,还呢喃一句。
“好酒……好剑……”
外头的涂彤、涂邈、涂逸和佛印明王,乃至在桌边不远处包括涂思思在内的几个狐妖也都隐约听到了计缘的梦呢。
涂思思和许多狐妖对计缘的感观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对于计缘更是存了一种莫名的敬畏甚至带着一丝仰慕。
本以为世间难有如涂逸老祖这般潇洒写意的人,可之前计缘饮酒论剑的身姿已经彻底刻在所有观看者心中了。
这一刻听计缘梦呢中品酒品剑,结合之前情景,挥洒出一种逍遥仙人潇洒世间的感觉,几乎升华了无数狐族女性对仙人的想象,不知道有多少玉狐洞天的女性狐妖对计缘生出一丝遐想中的爱慕,就连涂思思都愣愣看了树阁方向许久,然后马上摇晃脑袋看向涂逸。
‘果然逸前辈认识的仙人就是如此与众不同,计先生在仙人中,一定也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曾经在计缘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他悟出游梦之术前,做梦的感觉就距离计缘越来越远,直到悟出游梦之术后,做梦又离计缘近了许多,但即便如此,他的梦和常人还是有很大不同。
而这一次,虽然计缘也自有所悟,知晓梦中前后对应之事,但也自觉这个梦才是真的梦,有真正常人做梦的那种感觉了,当然,也是一个好梦,至少对他来说是如此的。
现在涂思烟已死,计缘就更能做个好梦,也能舒舒服服在暖洋洋的酒意中睡一觉了。
……
涂邈放在桌前的白纸已经写下老长的一卷,还在不断延伸,写下文字的纸张则一直拖到地上却还在不停奋笔疾书,偶尔还会加上图绘,正是计缘和涂逸剑指交锋的身影,只不过若是计缘在这绝对看不上涂邈的画,不是画得不好而是画得不像,并非面容不像,而是神意十不存一。
不过这是以计缘那动笔必留神,运意必为真的眼光而论,实际上涂邈的水准不说是人间罕有,就是在妖修中乃至修仙界等修行界内都绝对算不上差,至少涂彤和涂逸乃至佛印明王都对涂邈的书文多有留意。
“邈哥哥,你写完了之后,可要多借妾身阅览哦~”
涂彤娇笑一声,话音酥麻得很,简直如同挑逗,而涂邈也乐得调情般回应一句。
“那是自然。”
毕竟这会涂彤和涂邈心态都比较放松,那计先生应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了,至少在玉狐洞天他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至于在玉狐洞天之外就不用现在关心了。
涂逸对于二人的话就当是没听见,但对于涂邈的在写的书文也是比较在意的,虽然他本人肯定比这些旁观者体悟更多,但也不妨碍从另一个角度对照收获。
只是大约又过去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边忽然有一道遁光出现,随后遁光在高空化为一名白衣女子,慢慢随着风向着山谷湖前这位置飞来。
涂邈顿住了笔,微微皱着眉,同涂彤对视一眼后看向空中,心中各有疑惑。
‘她怎么来了?’
“她不该看顾在涂思烟身边吗?”
涂逸也目光存思地看着来者,佛印老僧也同样从禅坐中醒来,面色淡然的望着这第四位九尾狐,心中暗自惊于玉狐洞天底蕴的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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