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计缘点了点头,同时手上的黑子在棋盘角落落下,视线盯着棋盘,思考着接下来的棋路,对面的老龙则举着白子细细思量,也仿佛没有将周围的事情放在心上。
“计先生,你说这个黄弥大圣是不是很嚣张,居然敢自己加个圣字,山君,你听过这个家伙吗?”
胡云在蕉叶山山神面前表现得不感兴趣的样子,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听对方是谁,听到他的问题,陆山君虽然视线也一直盯着计缘和老龙对弈的棋盘,但还是开口说道。
“这黄弥大圣我知道,确实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妖怪,修为和天赋在妖类中出类拔萃,六百年前初露锋芒已经十分了得,据我所知,三百年前其修为已经超越一般意义上的天妖。”
陆山君话语停顿一下,思量过后继续道。
“据说这弥黄大圣性子豪爽交友甚广,妖族之中遍布好友不说,就是天神地只诸子百家中也有朋友,仙道佛道也都有门路,这个大圣的称号在天庭中也挂了名的,在我看来,算是天界拉拢妖族的一种方式吧。”
老龙手中落下一子后也淡淡说道。
“这黄弥大圣我也略有耳闻,如今正值天界北方天姥法会的时候,想必他也在露玄云海参加法会吧。”
露玄云海?
计缘抬头看向北方的天空,好似透过云雾和星辰看到了天界,比起弥黄大圣,计缘反而对那号称是香火愿力构成的浩瀚云海有些兴趣,想必是不错的景观。
“计先生,那舍姬的事情怎么办?”
“男女之情这种事最麻烦,顺其自然吧。”
“那黄弥大圣呢?他这么高的道行和舍姬过不去,肯定有什么特殊缘由的!”
计缘笑了。
“我若还对天下事管得这么宽,怕是三界都难容我了,你若有兴趣,也可以管管。”
胡云不说话了,计缘也不理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棋盘,一边举棋思考,一边向老龙询问别的事。
“秦公是怎么回事?”
“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若非云山观两张画像中的神君依旧暗含神光,我都要怀疑秦公是不是遭遇不测了,计先生,该你落子了。”
老龙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计缘一手持子一手扯袖子,在棋盘上比划了一下,姿势很有逼格,但就是迟迟落不下去,随后投子认输。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还是老夫的棋力略胜一筹啊!”
老龙抚须大笑起来,然后一挥袖将棋盘上黑白子全都扫入各自的棋盒内。
“来来来,我们再来一局。”
“不来了不来了。”
“哎,再来一局嘛!”
计缘眉头一跳,他的棋力当然已经今非昔比,但显然老龙这是专门练过啊,坚决不能给他虐菜的机会。
“不下了不下了,山君替我来下几局,我有些困倦,回屋休息一下。”
计缘是真的有些困,或者说还没完全醒。
“是,师尊!”
计缘赶紧站起来,一边的陆山君则到了老龙对面的位置上,等计缘去了屋内,陆山君才坐下来。
“应龙君,陆某代师父与你下几局,请应龙君执先。”
陆山君神色淡然,伸手示意老龙执先,后者看了看计缘在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陆山君,微微点头之后收拾心情准备与之对弈。
傍晚,陆山君依然面色平静地整理好了棋子,一下午时间,他代替计缘和老龙下了三局,成功被剃了个光头。
“陆山君,这是有辱师命啊!”
老龙调侃一句。
“师尊没让我赢。”
陆山君嘴硬一句,然后看向一边百无聊赖的胡云。
“你怎么还在这?”
“啊?这是什么话,我不能在这吗?”
有计先生在,胡云面对陆山君时候的底气大涨,敢顶嘴了。
“你该多留意孙一丘。”
“人家又不是强抢男人,我管得着么?”
“是啊,不过那舍姬可是处于劫难之中。”
“黄弥大圣?计先生不是说了他......”
“孙家到底还是有些情面在的,师尊说了,既然你有兴趣,那便让你去管。”
被陆山君打断发言的胡云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
“我?计先生刚刚是这个意思?”
陆山君眼观鼻鼻观心,微微眯眼道。
“你若这般想了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师尊专门让你去蕉叶山看了看,你若不想管,便不是这个意思。”
胡云看着陆山君,再看看计缘那边并没有关上房门的正屋,心中忽然有一丝明悟,如今三界琐事红尘种种,对于计先生而言皆是风景了,那什么大圣具体如何,对计先生来说又能算什么?
‘这不光是孙一丘和舍姬的事,也是我胡云的事?’
心中有此感想后,胡云再看陆山君的神色,就觉得有些玄妙了,想了下,他还是站起身来。
“好,我去看看。”
胡云离开了居安小阁,老龙目送他开门出去,随后回转视线看向陆山君。
“计缘教徒弟的手段着实了得啊!”
......
新春佳节已是尾声,人间依旧万家灯火熠熠生辉,但随着新春过去,人们已经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多数人已经走完亲访完友,孙家也是如此。
做生意的人春节结束得更早,孙家人也是如此,从庙会那会算起的话更是早就开始忙碌了。
傍晚正是孙家面摊准备收摊的时候,孙父做好最后一碗面送到食客的桌前,孙一丘则坐在一张凳子,将挂在脖子上的锦囊从衣内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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