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来得突兀,又自然而然。
秦孺陌抿了唇,似乎有一丁点的疑惑,但平静如水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多起一丝微澜。
清澈锐利的眸光从纸面挪到女人紧张的脸上,他迎视着忐忑的美目,坦荡荡地点了点头。
“茉姨,她是我注册的合法妻子。”
“我们的夫妻生活过得还不错。”
语气温柔,就像给陌生人进行平淡的介绍,甚至挟着一丝他自己都未觉察的甜蜜。
蓝茉愣了,她设想秦孺陌对这个问题一百种不同的反应,哪怕是欺骗抵赖矢口否认,甚至是圆滑地避开给她直接答案,都不曾想到他竟平静和坦荡至此,没有一丝对背叛她的愧疚和惊慌。
这种反常的应对,无疑是个更可怕的信号。
秦孺陌已经完全不在乎对她的执守。
“你、你怎么能背叛我?!秦孺陌,你太让我失望了!”
虽然早知道答案,蓝茉知道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做出点剧烈的反应才能让这个男人产生应该有的愧疚,否则两人的感情恐怕再也难以扳回,无论十个月后他会不会离婚娶她。
蓝茉稍微安定的心情,又疯狂地失控起来,她完全忘却蓝倾的叮嘱。
“秦孺陌,你这个大混蛋!你怎么能睡其他女人!”
她惊愕地痛哭,然后从床上挣扎而起,狠命揪住男人的衣襟疯狂撕扯,似乎恨不得将他的人也一并撕碎。
就算是演戏,心却真的在揪痛。
事先知道和从那张吻过自己的润唇里听到亲口承认,完全是不一样的震憾。
守护自己十年的男人,身体竟为了一个干瘪的小佣人这么轻易地背叛,任谁都做不动无动于衷。
因为如此下去,离心的背叛还远吗?
伪装出来的怒气,更多是对强烈恐惧的发泄。
属于她的孺陌,正在消失!
“我恨你,秦孺陌,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话虽是这么说,她却扑上他的身体后将自己紧紧地贴近,嘴凑近他的耳朵愤恨地咆哮和哭诉着,试图用自己痛苦的发泄来赶走男人眼底里的淡然和凉薄。
秦孺陌蹙眉,似是没料到女人会有这么大动静,他抬手生硬地将她拉离自己被震痛的耳朵。
“茉姨,别这样,你冷静点!”
按住她撕扯着衬衫的手,磁魅的声音依旧冷静而理智,语气却多了些不耐烦。
蓝茉彻底惊呆了,她越来越无法理解,秦孺陌见她哭闹成这样,竟然还未出现一丝丝的害怕和愧疚。
他的口气,好像她现在的愤怒发泄全是可笑的无理取闹。
“秦孺陌!”蓝茉实在受不了,用尽全力地抵住男人的胸膛狠推了一把,“你这么脏,以后永远别再碰我!一颗药就能让你把一个低贱的女佣当成老婆般地睡,我不要你这样饿不择食的男人,滚开!”
她疯狂地吼出自以为最后一颗能威胁到他的砝码。
秦孺陌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身体状态本来就不怎么好,被女人这么凶狠地推搡,猝不及防就失去平衡。
他为了不跌倒而伸手胡乱地往旁边一按,正好按进了床边的护理台,破碎的药瓶口深深地剜进他的掌心。
蓝茉惶恐地瞪着鲜血淋漓的手,终于安静。
秦孺陌无奈地摇头,连忙拔走玻璃残渣,捂着血喷的伤口,转身打算自己去找医生包扎。
“孺陌!”蓝茉惊慌地下了床,又想冲过来。
却见男人背着她站在门口,淡淡地开了口:“茉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大家都懂,别再来这一出,太尴尬。”
蓝茉愣愣地听完,紧张地小声提问:“孺陌,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床头那叠记录表下面,是你进院时术前体检表,比较详细。你自己可以看看妇检那项。”秦孺陌说完,轻轻地阖门而去。
蓝茉顿时白了脸,她完全已忘却这事。
体检表上有一项平淡地注释着:宫颈口有发炎症状,建议进行详细的妇科诊断。
一个患上妇科病的未婚妇人,怎么能有资格去骂一个有合法伴侣的男人没有守身……
走出病房,秦孺陌终于能轻松地长吁口气。
要不是想让蓝茉平静下来,这么难堪地揭穿一个女人绝非是他愿意做出的事情。
其实,他并不在乎她是不是已为妇人。
大阮说得对,一个二十八的大男人和一个三十出头的成熟女人,这把年纪都还不经历男女那档子事才是不正常的。
何况蓝茉又美艳至此,身在浪漫之都法国这么多年,让她守身如玉是多么可笑而不人道的事,他又不是十八岁的中二少年。
让他厌烦的不是她不再完璧,而是刚才那一出虚假而可笑的愤怒表演。
秦孺陌深深吸气,有些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他迅速找个了护士帮自己清洗创口,进行简单的包扎后就打算直接打道回府。
走之前还是去找了一下乔森医师,对手术方案和安排进行了最后一次的详细了解。不管怎么样,这病的确是他亏欠蓝茉最大的地方。
于情于理,都不能让这个亏欠继续下去。
乔森医师直接表明患者的病症没有想像中的严重,这场手术近乎有百分九十五以上的把握。
秦孺陌满意地和医师握手而别。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真诚地希望蓝茉能很快地健康起来,能毫无顾忌地生儿育女,享受美好的生活。
走出医生办公室,正巧碰见蓝怡蓝倾俩姐弟脸色红润地走出吸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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