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群的东风铁甲高机动车、装甲运输车、步兵战车以及那些更多的十轮卡、联勤补给车,似乎整片战场上到处都是我们的各种战车。嘈杂声中,装甲14旅如同铁流样滚滚向前,顺着这片几乎被双方炮火炸得跟月表似的阵地,他们如水银泻地般向前推进发展,在他们的南面是平铺涌来的海军陆战第1旅,而困兽犹斗的敌人则被合围在其中。
然而我们却无心去顾及这最后的围歼战,惨烈之战后,我们全连已经几乎拼得差不多了,二百八十八人的加强机动步兵连在集合清点之后,仅存一百三十人。可谓是伤亡惨烈。但不管怎样,尽管损失如此之大,全连折损一半之上,但我们并没有丢失阵地,我们和海军陆战队第1旅所属陆战侦搜连一起并肩作战,不仅英勇地挡住了敌人疯狂的进攻,而且还是成功的击溃了敌人,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的排几乎打残了,全排四十七人仅仅活下来十九人,而且几乎是无人不带伤,2班更是几乎损失殆尽,全班幸存者仅仅只有四人,林深河班长也牺牲了。
我看着面前的战士们,眼泪忍不住流下去。去他妈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吧,我的哭泣让那些战火硝烟中百折不弯的钢铁汉子们无不是怆然泪下。有诗为赞“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又有诗曰“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虽都是说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家国为重,热血男儿当从军报国,战死沙场为荣,何必在意埋身何处,可是当我们面对战友们的牺牲时,我们怎么也无法不去流泪。
不知道是谁哭出了声,全连幸存的百余名汉子无不是潸然泪下,恸哭失声。要哭就哭,何必让悲伤埋于心间。望着这些抹泪而泣的弟兄们,骤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几乎虚脱了,自从鏖战开始以来那盘踞在身体里的力量此时一下好象全烟消云散了一样,我整个人完全就被抽空了精神。哀伤占据了我的心扉,连长死了,二班长阵亡了,小刘也牺牲了,连里许多熟悉的战友都不在了。我怎么能够不去忧伤。
装甲14旅的战友接替了我们的防务,他们派出一些战士帮我们打扫战场,对于袍泽的牺牲,所有人都感到悲伤。这些打扫战场的指战员小心地收殓阵亡者遗体,看着冰冷的裹尸袋包裹住那曾经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的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了。我异常的忧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那些呐喊着向前,秋风横扫落叶般消灭敌人的装甲14旅的指战员们在冲过这片叠满尸首、被炮弹炸得满是弹坑的阵地时,无一不向我们投来钦佩的目光。
涂着装甲14旅“恶龙”徽记的装甲战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过,隆隆向前,坐在战车上的装甲14旅的官兵们发出阵阵的欢呼“干得好,85师的兄弟们!”……“相信我们,我们会用那些狗娘养的猴子们的鲜血来祭奠英雄的!”有人跳下车来,扬起的拳头轻轻砸在了我们的肩头,这是亲密兄弟之间的问候,这种彼此的沉默欣赏与无声赞夸比什么话语都更是能够让我们感到欣慰。我哽咽了,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头,冲着我竖起大拇指。
“全体都有,唱陆军机动步兵第85师师歌……”陈鸿扯着干哑的嗓子,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样发出的干嚎,“磐石之歌,预备,唱!”
“山河壮丽旌旗飞扬,胜利号角嘹亮吹响,将士步伐一往而前,刀枪寒光涌动如林,吾等精锐军威雄壮,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百余名战士吼出的歌声在夜幕下嘹亮,我流着泪,大声得狂吼着,热血在澎湃,在激昂。
什么是军魂,这就是军魂,军魂在,则军威在,则不会垮。虽然我们痛哭失声,尽管我们的歌声有些不成调,但这曲《磐石之歌》却一如以往样的吼出了我陆军85师的士气,吼出了我们的军魂。那飘扬的战旗上,永远驻留了牺牲同志的英魂,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面旗帜,让本是鲜艳如血的战旗变得更是猩红血红。“问为什么江山美如画,因为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陆军战史》是如此记叙这场战斗的:“在发现敌有进逼卡贡安一线第42集团军侧翼之企图后,陆军机动步兵85师所属步兵253团第1连当即与海军陆战队第1旅所属侦搜连相配合,以积极之行动、果断之动作实施主动防御……1连1排在实施迟滞防御之后,会同主力退守五号高地附近构筑防御线……该连在连长孙武安陆军上尉阵亡、连部损伤近半的情况下,依然顽强地坚守住阵地,虽尸山血海亦在所不惜……
敌印度陆军第18平原机步师‘湿婆’装甲营及印度尼西亚国民军一部与五号高地之守军激战彻夜,竟无法突破该部防御阵地半步……自卡贡安一线挥军南下之陆军第42集团军所属装甲14旅抽出两营之兵力火速南下,与陆战第1旅形成南北对进之势……鏖战近两小时,增援之陆战队率先突破敌之防御,北线之装甲14旅亦打开局面。两股大军迅速对敌形成合围,五号高地之战局则就此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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