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于硕已经准备好了,张亦隆彻底放下心来,这只是以防万一的手段。
达阳是在杨大乖的帮助下才掌控了大成台吉鄂托克的大权,理论上现在没人能挑战他的权威,但从半个月前的术仑事件来看,大成台吉鄂托克中还是有些权贵觉得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应该出现一支以汉人为主的军队。
自己对这个奈信台吉没什么了解,昨天晚饭时问了杨大乖几句,杨大乖说得不多,只说是此人年轻有为,算是达阳台吉的亲信。
不过穿越三人组却认为杨大乖明显隐瞒了些什么,以他在大成台吉鄂托克的地位和时间,对于奈信台吉的了解不可能如此之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使得这位东厂前督公有些忌讳。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明明是迎接贵宾,于硕还是把仅有的5门桦木炮全部拉了出来。
看到于硕亮出了桦木炮,杨大乖的脸色略微有了些许变化,“张大人,不用这么夸张吧?”
“放心,杨先生,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张亦隆脸上的笑容在杨大乖看来实在是没一点诚意。
远方的烟尘更近了,已经可以听到上千匹战马在大地上奔驰所带来的震荡人心的雷鸣之声。
张亦隆扫视了一下周边振威军的士卒们,很好,没人脸色发白,也没人双腿打颤,看来一个月的基础训练还是有些效果的。
身边的小胡忽的感叹了一句:“骑兵确实是威风八面。”
蒙古骑兵特有的大横队已经隐约出现在天际线上,一个个小黑点间隔很大,可以说从远处就一眼可以看出是蒙古骑兵。
这种脱胎于草原狩猎习俗的队形对于步兵方阵来说确实是一种致命的威胁,让所有的步军士卒认为自己是被一支占据绝对优势兵力的骑兵所包围,士气先坠三分,再加上密集箭雨的洗礼,能不崩溃就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自古以来,以步制骑难就难在维持士气和阵形。要不咱们也弄个战车出来?”张亦隆一直认为明军在对抗蒙古骑兵时大量使用战车是一个愚不可及的战术,可真正穿越到了明末草原上却发现,让士卒躲在战车后确实是可以有效提升其士气。
“时间成本太高了。”小胡无奈的摇了摇头,“除非是拿下太平堡,不然就现在木行的人手,我就是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做不出多少战车来。”
“要称呼他们为鲁班社,上一次社头已经暗示过了。”张亦隆笑道。
“切,封建残余!”胡新明小声的吐糟了一句。
说话之间,蒙古骑兵的大横队已经清晰可见了,确实不只2000骑。
张亦隆看了眼杨大乖,杨公公脸上没什么变化。
忽的一骑加速从大横队中冲出,骑士手举一面大红旗帜,疾速向振威军驰来。
看到他手举的红旗,穿越三人组暗自松了口气,这是与达阳兄弟约定好的信号,表示来人是友非敌。
一骑绝尘而至。
马上骑士翻身下马,单膝点地,摘下头盔,一口流利的汉语证明他是受到杨大乖训练的侍卫之一,“奈信台吉让我来通报一声,随他而来的还有达阳大人拔出的300户牧民、800匹战马、2000头羊、150头菜牛和50峰骆驼。”
张亦隆和杨大乖齐齐“哦”了一声。
300户牧民,就按每户4人算,也有1000人出头了,再加上战马、牛羊行走时也会产生烟尘和震动,难怪周洪新判断来者绝对不止2000骑。
张亦隆在马上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麻烦你回禀奈信台吉,我已经在板申内备下盛宴,只等他到来了。”
侍卫起身后看向杨大乖,杨大乖微笑点头。
骑士翻身上马,高举红旗,驰回蒙古横队。
“这人可靠吗?”张亦隆摸着下巴,像是在问杨大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杨大乖没有回答。
庞大的蒙古骑兵横队在百步外停了下来,看来确实是友非敌。
三骑从蒙古军阵中驰出,其中一人手举红旗。
三骑驰至30步时,杨大乖手中的马鞭指向中间一人,“张大帅,那人就是奈信台吉。”
“那我该怎么称呼他?”这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他现在的身份是卜石图汗的特使,你称呼他一声台吉大人不吃亏。”杨大乖微笑着给出答案。
“好。”
没想到的是,蒙古三骑来到五步之外,居中的奈信居然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亦隆马前,躬身施礼:“见过张大人,按辈分,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
奈信的汉语非常标准。
张亦隆愣了一下,马上也翻身下马,快步二步伸手扶起奈信:“奈信台吉太客气了,你是卜石图汁的特使,应该是我给你见礼才是。”
奈信也没有张亦隆多客气,借势起身:“那我称呼你一声张大人吧,我时间很紧,就不进板申了。”说着,奈信从身后的侍卫手中拿过一个羊皮纸制成的册子递了过来,“这是达阳叔叔让我转交给你的。”
张亦隆接过来,翻开一看,上面的记载非常简明,300户牧民直接划归三位安答,每户均有男丁2人以上,每户拥有的牧群都可自给自足。另给战马800匹,羊2000只、牛150头,骆驼50峰,最后特别注明了一条,战马等需要三位安答按价付钱或是以物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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