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红手中的马鞭往后一挥,“张大人,你的人先别动,我先试试这三百多人有什么本事。”
随着一丈红略带夸张的妩媚动作,四十八骑出现在她的身后,四十八双饿狼般的眼神注视着山下的高家商队,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被这些贪婪中带着凶猛的目光注视着,商队护卫中出现了不安的躁动。
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们还能维持最基本的体面,有些凶悍的镖师甚至露出了微笑,如果没有强悍的马匪,怎么会有人愿意出重金雇佣镖师呢?
有些趟子手也紧握着手中的刀枪,只要能在与马匪的战斗中有所斩获,就一定能被镖局内的镖师看中并顺利收为弟子,甚至有可能被镖头看中,成为入室弟子,实现一步登天。
徐安都也有些跃跃欲试,悄声对高田说道:“这是机会啊。我一定要抓住!”
高田的眼神却有些犹疑,此时他的脑海中还在想着高贵兰,对于身边的情况有些反应迟钝。不过,他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徐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玩命的好。”
徐安都嘿嘿一笑,“没事,咱们有三百人呢,山上才几个人,有啥好怕的。”
高田有些哭笑不得,马匪居高临下,当然看得出来商队护卫人数众多,可即使如此,山上那些马匪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畏惧,相反好像还有那么点兴奋?
听到两个少年对话的周姓镖师冷笑一声:“你叫徐安都是吧?是兴盛镖局的趟子手?你走镖时碰到过马匪没有?”
徐安都一缩头,不敢吭声了,他确实是在走镖时碰到过马匪,却没有爆发任何战斗,双方只是抱拳寒喧几句就各走各路了。
看到徐安都的表情,周姓镖师就知道他是一个菜鸟,也就再说更难听的话,只是平淡的说了句:“大概在五年前吧,太平堡有新开的镖局叫宣光,实力很强,那时候你估计都没入行呢。”
“宣光镖局一向是走南路镖的,标榜的就是不和马匪谈条件,讲交情,碰到马匪劫掠就硬桥硬马的闯过去。”
“本来这也没什么,口外草原是法外之地嘛,只不过宣光镖局中的一些人做事出了格,某次一丈红派了个姑娘到太平堡来买东西,结果被宣光镖局的人盯上了,吃撑了跑到商会里去举报,”
“当时的武甲头也是个蠢货,一听到有马匪潜入太平堡,不问青红皂白就亲自出马去抓,双方在太平堡外大战了一场,一丈红派出的人手死了三人,听说还有几人带伤逃走了。”
徐高二人都听得有些入迷了,这是他们之前没有接触到的传说。
周姓镖师再次抬头看向远处的山包,“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一丈红放出话来,与宣光镖局不死不休,任何商号敢雇佣宣光镖局都会成为一丈红的死敌。”
“一夜之间,所有的商号都拒绝与宣光镖局合作,就算是最后在商会的压力下,由三家商号雇佣了宣光镖局,可无一例外是走出太平堡一百里后就受到马匪的持续追杀。”说到这里,周姓镖师冷笑连连,“以往的马匪是只劫财不伤人,就算是真有个打打杀杀,也是镖师、趟子手和马匪之间的搏杀。”
“可在这次马匪的劫掠中,杀人变成了第一位的。没有一支镖队能走出一百五十里,短短半个月内,宣光镖局的镖师死伤就超过了四成,再也没有人敢雇佣他们了。”
“那后来呢?”看到周姓镖师不说了,高田着急的问道,“就这么完事了?”
周姓镖师淡淡说了句,“后来?后来就是当初去商会告发的宣光镖局副镖头在太平堡堡门外自刎,上任武甲头也在随后死得不明不白,宣光镖局并入了东兴镖局,改走北路镖。”
“这么狠啊。”高田看向徐安都,徐安都脸色也很难看,他入行时间还短,对于这些老黄历没什么了解。
“马匪,说到底就是马匪,什么盗亦有道?哄鬼的玩意儿!”周姓镖师往地上狠啐了一口,可说话时的声音还小了一些。
“周大哥,一丈红的手下这么厉害啊?”高田别的不知道,可知道能在太平堡内开镖局的,没有十几个一流好手是绝对不行的。能骑擅射都是基本功,短刀长枪更是要样样精通,敢在口外走镖的,哪有一个是善茬?
可听周姓镖师这话,当年宣光镖局在与一丈红手下交手时完全处于下风,要么是宣光镖局的人不行,要么就是一丈红的手下太过强悍。
周姓镖师抬了抬下巴,“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远处山包上,15骑正在飞驰而下,就算离得很远,也能看出他们个个黑纱蒙面,手中短弓清晰可见。
“备战!”候老镖头一声怒吼把所有人都震醒了过来,他手中的钢锏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这是事先约定好的信号。
“战!”商队前方的一百余护卫发出一声呐喊,30名腰刀手前冲五步,手中的圆盾护住身前要害,背后的20长枪手把一丈六尺长的长枪从腰刀手的肩上向前伸出,60名弓箭手早就摘弓在手,此时从箭囊中抽出梅针箭,拉弓搭箭,对准了正在从山下冲下的15骑。
区区15骑就想破阵?做梦!
这只是最基本的防守队形,商队正在的杀手锏是端坐在战马上的镖师和护院武师,他们会抓住马匪放慢战马准备放箭的时机,以最坚决的冲杀把马匪驱赶开,马匪只是求财,在见识了商队自身强大的护卫之后,自然也就敬而远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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