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看去,就觉得那看上去像一个小号的人头,但是没有五官,上面沾满了糜烂的黑泥,四周全是细碎的触须一样的东西。
“什么鬼东西?”我问。
胖子扔了过来,我凌空接住,才发现那东西不大,用水去洗了一下,很快外面的黑泥被洗掉了,露出里面绿色带锈迹的表面。
我甩了甩,就奇怪道:“他娘的,是个军用水壶。”
“水壶?”
“老款式,几十年前的东西,我一看外形就知道了,我家里还有一个,看,这里还有字。”我把水壶翻了过来。
在水壶的底上确实有钢印打的一串字,本来就打得不深,现在更看不清楚,感觉可能是生产的地点。
我们面面相觑,都心说:怎么回事?这个水壶怎么会从这个洞里漂上来?
这水底下的空间,应该是碎石和陶片堆积成的河底,虽然不知道几千年前是什么样子,但是近几百年肯定就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有水壶存在?
胖子道:“会不会也是那批逃进这里的反动武装的东西?”
“有可能。”我道,“不过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这东西怎么会在这下面?”
“也许有个反动分子也到这里来过,碰巧摔死在这个洞里了。”
我摇头道:“不可能,这种平衡结构只能存在一次,如果之前坍塌过,这里要么会是个洞,要么被后来的泥沙填平,不会再出现被陶片覆盖起来的陷坑。”
胖子道:“你怎么知道?”
“老大,这是常识。”我道。
“那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漂到这下面来的,这块地方的下面可能全是空的。”胖子道。
“理论上有可能,但是实际上很难,水壶会浮起来,卡在空洞穹顶上,不是那么容易漂动的……”我道,还没说完,忽然就感觉脚下动了一下,这个“动”十分的离谱,感觉只是我的脚下鼓起了一下。我立即张开双手保持平衡,对胖子道,“当心当心,又要塌了。”
这时候胖子却骂了一声娘:“你的常识错了。”
我低头看去,只见一团巨大的东西从那黑坑里迅速浮了上来,反射出一连串鳞片闪烁的光芒,接着我看到了一只篮球大小的黄色眼睛。
我一下就呆住了,心说这是什么?胖子推着我大叫道:“跑跑跑!跑!跑!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冲了出去。
胖子像疯了一样,扯着我一点都没留力气,我一看这架势真的是在逃命,拉住闷油瓶,立即奔命而出。
这水里其实根本没法跑,阻力太大,非常的缓慢,这时候要跑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脚下都是锋利的瓷片。我冲出去几步就踩到锋口上了,一下就摔进了水里,扑腾起来,顾不得脚底心的剧痛。
接着胖子和闷油瓶也倒了,胖子背包都掉了,但是爬起来根本不看,大叫一声别停!就用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冲去。我就听到我们身后传来了滔天的水声。回头一看,那竟然是一条无比巨大的蟒蛇,从水中腾雾而出,简直犹如青龙出水。
我看着那蛇的体型,一下就想了起来。
我的天,这……不是那条蛇母吗!
这怎么可能,那浮雕上画的巨蛇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到现在还活着。
我心说“完了”,咬牙继续往前跑,就听着后面简直是骇浪一样的水声跟来,心说这可怎么办,只能跑几步是几步了。我几乎是一边跑一边摔,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脚都崴了,浑身都是伤口。
很多人都有经验,在遇到危险逃跑的时候,人只凭着最开始那一股劲,在这劲头没用完之前,就算你身上给人劈了两刀,你也感觉不到疼。所以我一路狂奔,摔了爬,爬了摔,脚底都烂了,也不知道划了多少口子。慌乱中根本没有距离感,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最后忽然脚下一空,踩到了一个突然的低洼,一下就滚了下去,下面就是那种深坑,我整个人就冲进了水里。
我也算反应快,马上稳住身形,但是太突兀了,喝了好几口水,怎么踩也踩不上去。
胖子还算注意我,跑出去十几米了,还是冲了回来把我扯了上来,可没等我抓住他的手呢,忽然鳞光一闪,一股无比霸道的力量带着水流压了过来,一下把他和闷油瓶也压下水来。
这就要命了,三个人扑腾起来,只见犹如火车皮一样巨大的蟒身在水里绕着我们盘了起来,胖子拔出了匕首,但是看了看体积差别,那匕首比牙签还不如,不由作罢。接着我就看到巨大的蟒头探进水里,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鳞片犹如镜子,太大了,那种气势,我简直像看到一条无爪的青龙。
那水壶是怎么下去的?肯定是有人给它吃了被它带到沙土下面。我们三个给它当开胃小菜都不够。
我们在水里扑腾着,想游出那巨大蟒身的包围圈,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巨蛇只要一动,水流就会沸腾,带着极大的水压把我们的方向打乱。
胖子不认命,一边已经端起了枪,瞄准了那蛇的眼睛,连开了两枪,巨蛇的脑袋动了两下,一点反应也没有,胖子就把枪扔了。
我让他别白费力气,我们都知道那枪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遇到那种双鳞巨蟒还能拼命,这玩意实在太大了,怎么打啊,任何效果都没有。胖子就叫道:“不会,大象不吃蚂蚁,我们太小了,它要吃我们也没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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