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劈成两半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雪中,但粘稠的黑色泥浆从巨大的伤口处流出,将两半身体重新聚合在了一起。饶是这样,史东·奥森弗特依然没有死,但也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
喘着粗气的夏德走来的声音,传入了躺在雪地上的男人的耳朵中。左右两侧的眼睛看向被大火映的通红的夜空,他听到了靴子底碾压雪层,发出的很有韵律的声音,然后感觉到了几页纸落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和海菈·奥森弗特夫人的故事,我已经全部了解了。我很想知道,你是否想过用其他方式解决问题。”
夏德拿着长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也许这悲剧,从一开始就能解决。”
“你赢了,你可以杀死我,但你不能嘲笑我。”
奥森弗特无法移动,只能在感受着无边疼痛的同时,咬着牙稳定自己的声音。他依然没有看着夏德,而是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坠落:
“你不是很忙吗?为什么还要和我废话?”
“我没有嘲笑你,这也不是在浪费时间。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去参加的那场婚礼,恩里克斯夫妇的婚礼,新娘求学期间的情人的鬼魂找上来的那一次。”
夏德问道。
“当然记得。”
“你知道那场婚姻故事的结局吗?以背叛为开始的婚姻,会走向哪一步?”
夏德又问。
奥森弗特没有说话,而夏德控制着那些恩里克斯先生写给妻子的信,飘到了他的眼前:
“但我知道。在可耻的背叛后,恩里克斯先生和恩里克斯夫人,依然都还深爱着彼此。也许这听起来很可笑,但恩里克斯先生在反复的折磨和思考后,决定继续维持那段婚姻。用更简单的话来形容——”
夏德说话时的白色烟气如同长龙般飘散,他眼神凌厉的看着地面的男人,即使雪花落满了肩头也不在乎。夏德点亮了指尖月光给奥森弗特照明,也给他充足的时间去阅读那些信件的内容:
“婚前的错误,在婚后得到了原谅。濒临破碎的婚姻,最终还是被弥合了。”
这一刻,即使疼痛难忍,奥森弗特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这个傻*,你在暗示我和海菈也有和解的可能?恩里克斯夫妇只是婚前出轨而已,而且那个女人根本没和别人shangchuang,而我已经杀了妻子全家,你这个**真的以为这有任何的可比性吗?”
“但根据我了解的事实。”
夏德左手维持着月光,右手的长剑对准了他的心脏,他在给楼上的海菈夫人打信号:
“你的妻子在沃森特家族覆灭的这件事情中,也有瞒着你的秘密。如果你们认真沟通,也许,真的有可能,不会走到现在。”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德自己都注意不到,自己的眼睛亮的惊人。
“什么?”
夏德指尖的月光,照亮了奥森弗特瞪大了眼睛的表情,以及惊愕的神情:
“你什么意思?”
“你曾经有机会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夏德已经将右手的长剑,刺入了他的心脏中。
【杀人还要诛心。】
冬末那依然刺骨的风中,只有“她”的笑声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对于普通人来说,长剑刺入心脏几乎会立刻引发死亡,但倒在地面上的奥森弗特,即使到了如今,依然用单手抓着那柄剑,一边吐着血一边看着夏德,随后才瞪着眼睛死在了这里。
他的确真的死亡了,即使地面的尸体还在努力的自我愈合,但夏德清晰的看到了史东·奥森弗特的灵魂,自地面上的尸体中飘了出来。
饱含怨恨和不甘的灵魂,茫然的看向自己透明的双手,然后抬头看向了夏德,露出了一副想要掐死夏德的表情。
夏德立刻用左手摸向自己口袋里的罗德牌牌组,只是还没等他将牌组拿出来,拍手的声音便从庄园的门口响起。
夏德和奥森弗特的灵魂一起看向那里,随后在火光和飞雪的背景中,看到皮肤发暗,脸上带着油滑笑意的“奥森弗特”,自着火的森林中踩着雪走了进来。
恶魔笑着打量着两人: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
这句话是对夏德说的: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你的确完成了我的委托。很不错。”
夏德没有收回长剑,而是将放进口袋里的手,摸向了存放“黄金药剂”的瓶子。这是奥古斯教士制作的魔药,一共只有两瓶,第一次与恶魔在沃森特庄园前相遇时,夏德便用过一次。
而此时没有立刻喊来玛丽莲·亨德尔女士,是因为最好不要让她与恶魔相遇。没有叫来施耐德医生,则是因为“湖中女神”给夏德的考验没有完成。
他长叹了一口气,见院子里散落着刚才那场打斗后残留的痕迹。磨盘被一劈两半就在脚下,于是感到了些许劳累的夏德,索性坐了下来。而恶魔见夏德没有反抗或者翻脸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厚了。
远处的群山中,在此时传来了巨兽的吼声,除了奥森弗特庄园周围,远眺向飞雪的夜空,更多燃烧的烟雾正在飘向高空。大地的污秽正在这片土地上蔓延,疯狂的本质在试图污染整个世界,而这个夜晚的故事,才只是刚刚开始。
“我想,我们的约定也达成了,你的灵魂归我了。”
夸奖完夏德,恶魔又笑着对一旁的奥森弗特说道,后者茫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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