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加上近半个月没下过一滴雨,地上都散布着燃烧似的气息。一阵风吹来,也不能驱走暑热。
韩景彦从睡梦之中热过来,擦了满额头的汗珠,怒气满天地骂道:“这么会这么热?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韩景彦活这么大年岁,还是第一次被热醒了。
贴身丫鬟白珠跪在地上说道:“国公爷息怒,不是奴婢不尽心,是屋子里没冰了。”
韩景彦听了这话立即望向屋脚,见屋子四个角落铜盆空荡荡的。往常这个时候,铜盆里都会放满了冰块。韩景彦脸色越发难看了,问道:“怎么不放冰?”
白珠低着头说道:“奴婢打发人去管事那里领冰块,可管事的说府里没冰了。奴婢亲自去问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已经派人去外面买。这会,应该快买回来了吧!”
韩景彦一脚将白珠踢开,说道:“等他将冰块买回来,我早就热死了。”
白珠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吭声。
韩景彦望着傻愣愣地白珠,心头又起了火:“还傻站着做什么?平日是怎么当差的?还不备水。”
韩景彦之前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被他打发出去了,白珠跟另外一个丫鬟白梅是半个月前才进来的。白珠跟白梅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都长得很漂亮。不过白梅机灵又知趣,白珠有些傻愣愣的,所以这些日子都是白梅贴身伺候着。只是昨日白梅吹了风,有些不舒服,所以今日是白珠贴身伺候。
白珠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即让人准备了水,然后捧着衣服去了净房。
白珠给韩景彦宽衣的时候,韩景彦低着头的看见白珠那优美的脖颈跟清晰可见的锁骨,还有高耸的胸脯,眼中闪过一团火。
丫鬟都是主人的私有物,韩景彦想也不想就将白珠搂在怀里,双手解白珠的腰带。
见白珠挣扎不已,韩景彦柔声说道:“乖,我会好好疼你的。”韩景彦的贴身丫鬟都是长得漂亮,大户人家的爷们都喜欢用漂亮丫鬟,这无可厚非。可是韩景彦却是喜新厌旧,这些丫鬟贴身伺候了一两年就要换新的。这些丫鬟破了身再被卖出去,下场如何可想而知了。
白珠抖着身子说道:“太爷,白珠身子不干净,等身子干净了,再伺候太爷。”这里的不干净,是指来了月事。
韩景彦听到这话立即将白珠推开,好像白珠是什么脏东西:“为何不早说?”这碰了来月事的女人,会倒大霉。韩景彦虽然是读书人,但却是分外的讲究。
白珠跪在地上,白着脸磕头道:“是奴婢该死,求太爷开恩。”
韩景彦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滚下去。”自从当了这个国公爷,韩景彦的脾气阴晴不定,伺候他的人都提心吊胆的。
白珠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
洗了澡去了躁意,韩景彦立即叫来了小厮:“去将世子给我叫过来?”若不是这不孝子,他何至于连一块冰都没的用。
听到韩景彦骂他的话,韩建诚跪在地上说道:“爹,府邸没有进账,每日开支又大,卢氏再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韩建明走的时候,国公府值钱的那些古董字画全部都收起来,这会正在密道里。至于田产铺子,除了祭田,其他都没有了。等于是说,韩景彦接手的韩国公府,是一个空壳子。而韩景彦并不愿意降低生活标准,人多开支大,国公府早就入不敷出。这几年还是卢氏苦苦支撑,为了维持国公府的体面,她甚至还贴补进去一部分嫁妆。可是这次韩景彦的行为让卢氏寒了心,再不愿意贴钱了。所以这两个月,国公府的生活直线下降。
韩景彦气得不行,将韩建诚狠狠收拾了一顿。韩建诚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出门的时候却是鼻青脸肿。
卢瑶看到韩建诚这个样子,眼泪扑哧扑哧地掉。取了药,卢瑶一边上药一边自责地说道:“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拿钱去买冰给国公爷用的。”卢氏都不叫韩景彦公爹,直接叫国公爷了。
韩建诚摇头说道:“你就是将嫁妆全部都贴补进去,爹也不会念你一声好。既然如此,何必去做那讨嫌的人。明天你就装病,将这管权交出去。”妻子嫁到韩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卢家一出事,他就要自己休妻。不说祸不及出嫁女,就是妻子这些年为这个家殚精竭虑,还为他生儿育女,他也不能做这禽兽之事。可他爹就因为他不愿意休妻,竟然就要剥夺自己的世子之位,那让韩建诚的心也寒了。
卢瑶听到眼睛一亮,这个家就是个无底洞她早就不想管了。只是卢瑶也有顾虑,说道:“若是这样,爹又要责罚你了。”韩景彦还是要脸面,虽然厌了卢瑶但他从不找卢瑶的麻烦,有事也是找韩建诚。
韩建诚说道:“无妨,也就受点皮肉苦。”说完这话,韩建诚压低声音说道:“你的钱财收拢好,有个万一我们也有倚仗。”卢瑶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是红妆十里,嫁妆非常丰厚。所以虽然贴补了国公府,还给娘家花用了一笔,但还剩下不少。
卢瑶听出了言外之意,她感动得眼泪汪汪地:“阿城,若是因为我让你丢了世子之位,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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