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虽然还是精疲力竭,但心情大爽。想起不可一世的妖王被我赶出梦境,我忍不住捧腹大笑,手舞足蹈。“扑通”,得意忘形下,我从树干滚进湖,湿了个落汤鸡。
甘柠真伫立在湖畔,听到落水声,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
“小真真,早上好!”我在湖里翻了个筋斗,心里一兴奋,胡言乱语起来。
甘柠真差点没昏过去:“小真真?你在叫谁?”
我一抹满脸湿水,继续道:“小真真,这一生中,你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甘柠真微微一愕,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忘记计较我放肆的“小真真”称呼。
默然片刻,甘柠真答道:“最想得到的,也许是已经失去的东西吧。”
“哇靠,小真真干吗说得那么伤感,像个哀怨的小寡妇。对老子来说,最想得到的,就是拥有现在!”我张开双臂,把扑来的绞杀搂进怀。
甘柠真哭笑不得,一跺脚,嗔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再胡说,柠真的三千弱水剑可不留情了。”
我心中一荡,甘柠真向来是不染尘俗的仙子冷姿,很少有这样撒娇的小儿女之态。当下挤眉弄眼道:“不留情?难道小真真过去一直对我有情?”
正在调笑,格三条匆匆奔来,对我嚷道:“小子,快点准备一下,要跑路了。”
我一愣,格格巫的声音在心灵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微弱,几乎听不清。
“日子提前了,我们必须马上动身。唉,你的精神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连我苦修多年的蚀心音都很难侵入。”
“要谢谢夜流冰的培养嘛。”我洋洋得意地道。一旦紫府秘道术大成,修成神识,格格巫的声音就休想再入侵我的心灵了。
土著们正在收拾行装,除了干粮,他们没什么要带的。我替龙眼鸡松了绑,这小子一自由,立刻屁话连篇,唾沫横飞地数落我的卑鄙无耻。
临走前,土著们围在图腾神树四周,长久跪拜,口中诵唱着古老的歌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们丑陋狰狞的脸上无声滚落。从此以后,他们将背井离乡,四处流浪,面对魔主无休无止的追杀。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格三条霍然站起,吼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土地!”目光扫了扫四周,率先爬上图腾神树,向树冠深处攀去。千来个土著纷纷跟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图腾神树,挤眉弄眼地道:“老子也会回来,吸干你的生气。”抓起龙眼鸡,扬长而去。
在格三条的吟唱拍击下,茂密的枝条不停移动,交错成复杂曲折的迷宫,等我们经过,来路立刻被枝叶重重封死。三个多时辰后,我们来到树冠的顶部。这里的树叶特别肥厚,绿得发黑,黑得透亮,像大帐篷一样包围着我们。枝桠的空隙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一种小红果,形状像手指头,散发出辛辣的气味。
土著们摘下小红果,挤碎了,把杏红的果汁涂满全身,示意我们也照做。果汁沾上皮肤,像许多只蚂蚁在爬,又痛又痒,十分难受。不一会,我和甘柠真、龙眼鸡、绞杀都变成了大花脸。
格三条呆呆地看着图腾神树,许久,叹了口气。在他身前,几百条结着大瘤的树枝缠绕成一团,密不透风,根根粗如水缸,像精铁铸造一般生硬。“啪啪啪”,格三条忽快忽慢,手脚连续拍踏树枝,纠缠的枝条微微松开,露出三个孔眼。格三条的三根尾巴倏地扬起,钻进孔眼,轻轻一搅,又急速缩回。“喀嚓”,三个孔眼同时关闭,在树枝团中心,慢慢裂开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大树洞。
哇靠,果然有秘道!不过我搞不懂,为什么土著们早不走,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离开。
“小子,小心跟着我,里面有许多怪玩意。”格三条瞪了我一眼,提醒道。
我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变得善意起来了。格三条凑过头,低声道:“听大祭师说,你小子立下血誓,愿意为我们两肋插刀。我日,看不出你这个熊样,倒也讲义气。”一把拽住我,跳进树洞,后面的妖怪们一个接着一个跟上。
深碧色的水流立刻淹没了头顶,我们向下高速坠落。洞壁忽直忽曲,我们像牵线木偶一样,不由自主地撞上四周的树皮,东歪西斜。一刹那,树皮里涌出许多闪闪发光的奇异生物,长得像小刺猬,蜷成一团,目射凶光,闪电般向我们冲来。
格三条全身分泌出一层滑腻的油脂,三条尾巴急速挥舞,把袭来的奇异生物击得粉碎。龙眼鸡双臂死死搂住我的腰,吓得乱叫。
这些生物绕过土著,只攻击我们几个。绞杀欢叫一声,探出触须,尾巴展开如鱼网,在我身遭撒下,对我这个老爸忠心护卫。一会儿功夫,近千个奇异生物被它缠住,吸成干尸,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面对送来的补品,我也不客气,运起胎化长生妖术,大肆吞噬这些生物的精气。啊哟!精气入体,像被千百根毒针齐扎,疼得我赶快罢手。许久,内腑还隐隐作痛,看来也不是所有生物的精气都能乱吸。
一路上,怪物层出不穷,有的像一块块充满棱角的石头,会喷射毒液;有的像跳蚤,专往人的眼睛里跳;有的像长翅膀的飞虫,首尾相连,碰到它就猛然炸开••••••。好在有乖女儿保驾护航,否则也够老子手忙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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