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让我考虑一下。”我吞吞吐吐地道,争得一点宝贵的喘息机会。脑中意念飞转,谋求对敌之策。
无颜好整以暇:“我知道你在拖时间,不过没关系,你垂死挣扎的样子更有趣。”
我暗骂了一声,神识里的螭突然哼道:“改变时间?好大的口气!就算是我的前三代主人也没这个本事。臭小子,你别被他唬住了。”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你说他在吹牛?可是刚才,时间的快慢分明改变了!”
螭不耐烦地道:“你小子实在够蠢,举一反三的道理懂不懂?既然你已经明白,旗动风动,只是你的心在动。那么所谓时间快慢的改变,不也是你自己心里的感受吗?”
犹如瑚醍灌顶,我幡然醒悟。光阴之沙,改变的只是我对快慢的感觉,并非真正改变了时间。
原来如此!我心中惧念顿消,斗志昂扬地喝道:“无颜,尽管放马过来吧!”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无颜左手拇指在眉心一转,随着沙漏下端的流动,时间仿佛又放慢了。
我平心静气,神识大法运转,神识超然于肉体之外,空灵地俯视一切。霎时,我仿佛生出飞升时,置于两条不同光阴河流的感觉。神识察觉的时间没有改变,不急不缓;但肉眼带来的视觉,是所有的动作都在放慢。
无颜的拇指徐徐点向我的额头,忽地,沙漏上端流转,肉眼察觉的动作骤然加快!拇指的速度也快如风驰电掣。
而在神识内,时间始终不变。无颜这一指的速度、方向、划过的轨迹,宛如一行墨水从白色的宣纸上淌过,无不被神识清晰判别。
“蓬!”我一掌迎上,蓄满胎化长生妖术的掌心和点物成沙指在额前交击。
无颜面色一变,左手拇指转动,沙漏上下两端交替流动,令时间忽快忽慢。无颜的动作也变得快慢不定,飘忽百变。
“你只会这点破烂招数吗?”在神识明镜般的察视下,我信心大增,从容挥掌,挡住无颜一波接一波的进攻。
“你太被动了!我的主人只有揍人的份,怎能老是挨揍?”螭不满地道:“仔细瞧瞧那个沙漏,破开它容易得很!”
我一阵胸闷:“不要拿你以前主人的标准来要求我,他们可全是北境第一高手啊。”运转镜瞳秘道术,细察沙漏。在沙漏上下两头,赫然有一道金色的细线贯通其间。随着沙漏两端的交替,金线也在不停地扭动。
一时福至心灵,我以神识锁住金线,慢慢控制住它的节奏。
无颜脸上闪过震惊之色,金线剧烈扭窜,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要挣脱我的神识,逃窜而去。
我瞄准金线,螭枪呼啸射出,化作一道红艳的焰火,击中了金线。碎光激溅,四下里骤然一暗,“轰”,沙漏猛地炸开,化作漫天沙尘激溅。整个沙漏结界坍塌下来,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四下响起众人的惊呼声,无颜木然伫立,远远地看着我:“原来螭枪真的在你手上。”
“不错,魂器螭枪!害怕了吧?你再顽抗到底的话,我可要用螭枪来对付你了。”
无颜缓缓地道:“在前人编写的魂器谱排名中,螭枪始终高居三甲之列,今日能见识一下它的威力,也算是一桩幸事。”
我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不想要你的命。螭枪一旦射出,你连沙化的时间都没有。”
无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要不了我的命。小子,尽管放马过来吧。”一股无声的气势从他体内透出,犹如巍巍沙漠,雄盘万里。空气忽然变得干燥、闷热,压抑得使人透不过气。
此时,天色渐暗。大光明境的弟子们手执葫芦,喷出一束束明净的光华,照得四周如同白昼。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我瞪着无颜,螭枪倏地射出,直奔无颜左肋。
“噗”的一声,犹如击中了腐木败革。从无颜胸口,神奇地幻化出一面沙粒聚成的盾牌,挡住了螭枪。
“恒河沙数盾!”螭在神识中发出一记怒吼:“居然是它!”
沙盾线条柔和,呈完美的菱形。盾面上分布着一条条河流般的纹路,每一条河流彼此衔接,仿佛一刻不停地流动。分不清哪里是源头,哪里是源尾,似是无穷无尽。整块沙盾乍看平淡古朴,甚至有些粗糙,但反复细看,却是光华内蕴,气芒暗藏。
无颜微微一笑:“魂器恒河沙数盾——螭枪的天敌。”说话间,沙盾化作朦胧的影子,若有若无,绕着无颜转动。
月魂骇然道:“竟然是号称北境防御第一的魂器‘恒河沙数盾’!”
螭暴躁地叫道:“想不到这块破盾牌也出世了!我要把它射个稀巴烂!”
我心中好奇:“恒河沙数盾是你的天敌?”
“屁个天敌,老子是它的克星!”神识中的螭涨红了脸,激动得指手画脚。月魂忙着解释:“如果说螭枪是北境攻击力最强的魂器,利不可挡。那么恒河沙数盾就是北境防守力最强的魂器,坚不可摧。一攻一守,互为天敌。而最巧的是,每次螭枪出世,恒河沙数盾也必然出世。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了。”
我暗叫倒霉,本以为螭枪一出,可以轻松摆平无颜,谁料对方拥有足可匹敌的魂器——恒河沙数盾。这么一来,胜负又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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