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一万块?
跟着刘青山来到这个小山村的人们,都惊呆了。
现在农村万元户还都挺稀罕的呢,你这得捐出去多少个万元户啊?
许长生一把拉住小老四:“四妹,你们村一共多少户?”
小老四歪着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掰着手指头说:
“要是连山杏和哑巴爷爷和铁柱大哥还有刘英老师他们都算上的话,正好是四十户!”
四十户,那就得捐四十万啊!
即便是磁带女王,都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她都想好了,上几天公司发的钱,捐出去一万块。
“大家别忘了,这里是鼎鼎大名的十万元村。”还是魏兵知道一些底细,出言提醒。
十万元村,大伙倒是都听过,不过在他们想来,应该还是宣传的成分大一些,顶多能达到万元村就不错了。
于是,这些人的目光都望向刘青山,毕竟这里是老板的故乡,最清楚情况。
事实上,刘青山也有点震惊,夹皮沟的老底儿,他当然知道,每家捐助一万块,也不是拿不出来。
关键是,大伙真都舍得吗?
目光扫过周围那一张张朴实无华的脸,大伙都乐呵呵的,好像没有人反对老支书的话。
“来来来,收钱啦,每家一万块,都回家取存折去!”
大张罗扯着嗓子,已经开始张罗了。
然后人群呼啦一下就散了。
刘青山一把拉住小老四:“你也跑啥呀?”
“哥,我和山杏回家取存折啊。”小老四嘴里应了一声,挣脱出哥哥的手掌,然后拉着老五的手,一溜烟跑了。
刘青山有一种孩子大了、脱离掌控的感觉,看着两个小丫头,好像还真长了不少呢。
于是他挥挥手:“走,先去我家瞧瞧,好像搁不下,咱们还是先上队部吧,外面怪冷的。”
大部队越往屯子西边走,就越是惊讶:泥草房渐渐全都变成了宽敞的砖瓦房,一排排,一行行,整整齐齐。
刘青山也惊奇地发现,队部扩建了,又盖了两大溜新房子,门上都挂着长条形的小木头牌子,有活动室,有会议室,还有招待所,都像模像样的。
老支书领着大伙都进了会议室,能装一百多人的样子,都是新打的桌椅。
招呼大伙都坐下,就有半大小子给倒开水。
大伙也确实有点冷了,双手捧着白瓷茶杯,呲溜呲溜喝起来。
“这什么茶?”有人诧异地问道。
“是俺们药厂生产的药茶,大伙都空着肚子呢,先少喝点,暖暖胃就成。”
老支书在旁边解释着,然后又问一个小子:“今天谁家杀猪啊?”
“张撇子他们家。”
“好,那就吃他们家了,晚上咱们吃杀猪菜!”老支书直接连伙食都安排出来。
那个半大小子也机灵:“俺去告诉撇子哥一声。”
说完他就噔噔跑了。
会议室里,村里的老三位已经做好准备:老支书拿着笔,准备记名;老板子怀里抱着个黄书包,准备收钱;张队长主要是在旁边监督。
这些外人都纳闷:瞧着这样子,搞得挺正式,难道真准备收钱?
不大一会,就有村民陆陆续续进屋,一个洪亮的嗓门响起:“俺先来!”
只见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穿着草绿色的军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过去,把一个存折摆在桌上。
张队长打开存折瞧瞧:“拐子叔,一万块。”
拐子爷爷脸上露出笑容,拐杖使劲在地上一顿:“这钱花得心里敞亮!”
咔嚓,二彪子手里像模像样地端着照相机,将这富有纪念意义的一刻拍摄下来。
自从刘青山上学,二彪子就成了他的接班人。
真的假的?
有几个年轻人还不信,凑上去瞧瞧那存折,仔仔细细数了数那一串零,确实是一万块。
“俺家的,俺家的!”张杆子一溜烟跑进来,啪的一下,把两个存折拍在桌上。
张队长打开瞧瞧:“俩五千,张杆子,一万块。”
旁边那几个年轻人,也抻着脖子瞧瞧,加起来确实是一万。
交完存折,张杆子还搓搓手:“青山啊,你咋没把记者给请来涅,俺这都一年没上报纸啦。”
老支书大怒:“远点闪着,一瞧你就是动机不纯,赶紧喂猪去!”
刘青山眨眨眼:“咱们夹皮沟这么个捐法儿,不上报纸才怪呢。”
“那就好,那就好,到时候采访,是不是也按照捐款的先后顺序?”
张杆子眉飞色舞正白话着呢,屁股就被他二叔给踹了一脚,麻溜跑去喂猪了。
村民一个个捐款,还真都是一万块,跟着刘青山来的这些外人,这下是全都信了。
大伙都彼此望望,眼神都比较复杂,有诧异,有敬佩,也有思索。
阿毛终于忍不住,逮住一个捐款的询问:“大叔,捐这么多钱,不心疼吗?”
被她问话的是张老蔫儿,他慢声拉语地说道:“心疼,咋不心疼呢。”
“那您咋还捐呢?”阿毛更搞不懂了。
张老蔫儿呵呵两声:“就跟别人家办喜事,俺们去随礼一个道理,那个什么运动会,就相当于国家的大喜事,应当随礼。”
阿毛都听糊涂了:您老这礼份子太大了点吧?
她又逮住一个问问,是张撇子他老爹,老汉也不会说啥:
“俺们夹皮沟,这两年日子好过了,手里有俩闲钱儿,国家用钱,那当然要帮忙,就算是左邻右舍,有个为难招灾的需要钱,不也得帮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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