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刘青山回到自己家,换母亲和丈母娘去吃饭。
不过还有一件事,刘青山不敢下手,那就是给闺女先松绑。
“三凤,这样行吗,你们小时候,也都是这么绑的?”林芝还有点担心。
刘青山跟母亲科普一下,林芝这才放心,叮嘱刘青山道:“一会小桐醒了,你就伺候她吃饭。”
伺候月子嘛,这个最光荣,刘青山笑着点头。
林芝已经熬好了小米粥,还煮了十多个鸡蛋。
刘青山瞧着一小盆鸡蛋,忍不住笑道:“妈,这也煮太多了,小桐平时每顿饭,就吃一个鸡蛋。”
林芝和亲家母相视一笑,然后出去吃饭了。
他们聊天的时候,吴桐就慢慢醒来,她先是偏过头看看身旁的婴儿,然后这才朝刘青山展颜一笑。
刘青山用温水投了下毛巾,给吴桐擦擦手脸,然后扶她坐起来吃饭。
吴桐眨眨眼睛:“是不是应该先给小家伙喂奶?”
第一次当妈妈,真没经验。
刘青山比吴桐还强点,笑着说道:“现在你还没下奶呢,对哦爷爷给取个小名,叫小鹿鹿。”
“小鹿鹿,挺好的。”吴桐又瞄了一眼女儿,脸上现出无限爱意。
刘青山把粥碗端给吴桐,然后开始剥鸡蛋。
这个月份儿,母鸡早就歇窝了,村里的养鸡场也早就撤了,所以鸡蛋都是秋天攒下的。
小米粥里加了点红糖,吴桐用一勺一勺地舀着,吃得很快。
刘青山剥好一枚鸡蛋,就放进她碗里。
等剥完第二个一瞧,碗里那个已经没影了。
在刘青山惊愕的目光中,吴桐一口气吃了八枚鸡蛋,喝了两碗小米粥,这才放下碗。
吴桐也有些不好意思:“怪了,感觉肚子里就像个无底洞似的。”
“哈哈,没事,仓房里好几篮子鸡蛋呢。”刘青山笑着去收拾碗筷。
吴桐吃完了,和刘青山聊了两句,又精力不济,睡了过去。
刘青山坐在炕沿上,静静地望着都在熟睡中的母女,心中无比充实,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已经印刻在生命之中。
一晃三天过去,家里人多,轮番照应着,吴桐母女都健健康康的。
小鹿鹿也开始吃奶,小嘴吱吱吱的,吸吮得十分卖力。
吴桐的奶水挺足,这根刘青山给调理的饮食有关系。
按照传统,坐月子基本就吃小米粥和鸡蛋。
不过刘青山知道这样营养不均衡,适当的添加一些鲫鱼汤,尤其是水库里产的鲫花,用来熬汤,最是催奶。
再用老母鸡熬点鸡汤啥的,下点面条,清淡一点,也不能总吃没滋没味的小米粥煮鸡蛋。
老四老五也打电话回来,问东问西,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看看大侄女。
不过就小鹿鹿现在的模样,要是叫小老四看到,肯定会说像猴子。
陆陆续续的,村里的那些婶子大娘和奶奶辈儿的,都挎着小筐来下奶。
筐里或者装着鸡蛋,或者是奶粉,或者是收拾好的母鸡之类。
前些年困难的时候,那两捆挂面条,那就是大礼了。
现在生孩子,还没开始流行送钱呢。
其实送点东西挺好,人情味儿感觉特别浓,要是送钱的话,味道就有点变了。
刘青山刚送走了一波客人,就看到外面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摘掉围巾一瞧,竟然是老姐杨红缨赶了回来。
“三凤,当爹啦,小桐,恭喜啊!”
杨红缨一边嚷着,一边脱去外衣:“我先烤烤身上的凉气,再抱抱大侄女!”
冬天外面冷,所以过来人都知道,不能直接就去抱婴儿。
“妈妈!”小月月跟着跑了进来,扑进杨红缨怀里。
老姐回来就直奔刘青山这屋,还没看到自己亲闺女呢。
杨红缨贴贴小月月的小脸蛋:“以后好好哄妹妹。”
小月月听话地点点头:“小鹿鹿现在除了吃奶就是睡大觉,感觉傻乎乎的。”
“哈哈,你那时候也这样。”
杨红缨戳戳闺女的脑门,感觉身上不凉了,这才脱鞋上炕,抱起了熟睡中的小鹿鹿。
抱小孩也有讲究,尤其是婴儿,要一手托着脖子和脑袋,一手环着腰。
“真好看,将来肯定是个小美女。”杨红缨嘴里赞着,反正刘青山是不知道,老姐从哪瞧出来的。
小鹿鹿张嘴开始哇哇哭,还往杨红缨怀里拱。
杨红缨就大笑着把孩子递给吴桐:“姑姑现在可没奶水喂你。”
吴桐接过孩子,动作还有些生疏地给小鹿鹿喂奶。
旁边的小月月瞪着眼睛瞧着,小嘴还不由自主地咂两下,显然是馋了。
“月月,来,吃这个。”
吴桐奶水足,小鹿鹿现在还吃得少,所以每天晚上都得挤出来一小碗奶水。
小月月也不客气,乐呵呵地凑上去,也霸占了一个饭碗子。
她一边吃,还一边朝她娘挤眉弄眼的。
“好好吃,不然都给妹妹吃。”杨红缨也笑。
刘青山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都是十多年前的故事了,屯里的张杆子有一次去车老板子家窜门,正好赶上老板媳妇给姑娘喂奶。
农村也不那么讲究,妇女给孩子喂奶,也不怎么背人。
炕桌上,老板子领着其她几个闺女吃饭。
饭菜也不好,孩子不乐意吃,老板子就呵斥:“赶紧吃,再不好好吃,都叫你们杆子叔吃啦!”
吃奶的小丫头也探头探脑地瞧,张杆子一看来劲了:“好好吃奶,你要是不好好吃,杆子叔就都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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