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家就喜气洋洋的开始洒扫庭院,大姑姑一个人在忙里忙外的操持,连平日里不太去管的死角都不放过,指挥丫鬟们的声音很大,如同魔音贯脑。丫鬟们很讨厌,擦窗户就擦窗户,老说个什么话啊,和辛月忙乎了一个晚上,腰酸背疼腿抽筋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
辛月早早就起身,不知去忙什么,这一会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三回,其中一次还把云烨往床里推,还以为她又来了兴致,大喜之下云烨准备这回一鼓作气的将她拿下,不给她留喘息的余地。
谁成想人家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把云烨推到里面从褥子下面取出一个东西,又跑了,看看剑拔弩张的兄弟,云烨叹口气,这觉是睡不成了。
洗脸没人伺候,梳头没人伺候,一怒之下找了条带子,把头发胡乱的拢一拢,弄成一个马尾巴在背后甩来甩去的很是标致,没人管是吧,老子就今天就这样了,丢人丢一天。
不就是新姑爷要登门吗,裴家的小子今天不拾掇死他,前些天就来了书信,是亲家公的亲笔书信,亲家公如今已是益州别驾,两年的时间从上县的县令一跃而成为天下四大名城之一益州的二号长官,不能不说仕途一帆风顺的历害。
当了大官,自然要为儿子考虑,他有三个儿子,除了小儿子今年只有八岁离不开爹娘,剩下的两儿子当然要上进,别人家进玉山书院是要打破头的,可是自家儿子要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亲家公很嚣张啊,除了自家两儿子,顺便把刺史家的公子也一趟送了过来,说是想拜在云侯门下随时提点一下。
又在信里提了一下云家大肆采购金丝楠木,刺史大人出力不小,如今那批木头已经顺流而下了,想必不日就会到达长安。
云烨的回信才走了一个月,昨日就接到前面探路的裴府官家的报信,说是他家少爷今天就会抵达玉山,看来啊那边一直在等回信,信一接到就立马启程,否则速度不会如此之快。
妹夫的名字叫裴玉,字延寿,他弟弟叫裴鞅,字延熹,一个十七,一个十五,都是家学渊源的好少年,云烨并不介意给书院再找两个好学生,只是益州刺史家的公子叫令狐德操,让云烨犯愁,他现在见到复姓就头大,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因为复姓的人给他的刺激太大了,没一个好惹的,从皇后到他哥哥,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民族一融合,血统一乱,就胡出妖孽,远没有单纯的胡人,或者汉人好骗,都精的跟猴似得。
坐在大厅里喝茶,可怜的侯爷连早饭都没人管,喝了三杯茶了,越喝越饿,奶奶进来一趟,喊了声乖孙,就又出去了,估计连孙子的脸都没看清楚,要不然见云烨披着头发早就发飙了。
无奈,只好自己去找吃的,从厨房里找着一大块卤好的熟肉,还冒着热气,把锅盔掰开,肉切成巴掌大小的片,切的足有一指厚,本来打算夹一片,心里呕气,就夹了两片,才出门发现刚才还在的厨子也不见了踪影,怒气愈发的旺盛,返回厨房,又加了一块心里才舒服一点。
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饭量,一壶热茶,三大块卤肉,半拉锅盔,吃的云烨直翻白眼,打嗝打个没完没了,这需要溜溜食,大清早的不开门,旺财趴门缝里朝外看了好几遍了,买稠酒的也等得着急,这都什么事啊,来了新姑爷,就把家主扔到门外?
打开侧门,被旺财簇拥着就出了门,外面的阳光就是舒坦,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走两步就想喝水,旺财也没了逛街的兴趣,哥俩蔫头蔫脑的逛着街,忽然发现了单鹰的小店,灵机一动,就来到后院,手在门框上摸一把,果然钥匙就在那里。
打开院门,先给旺财打了一桶冰凉的井水,让他喝个痛快,自己拿湿抹布抹把脸,再往那个粗大的杠子上一躺,阴凉地就是舒坦啊。
昨晚身子亏得厉害,现在躺下就想睡觉,告诉旺财,睡半个时辰记得把自己叫醒,旺财站在旁边眯缝着眼睛打个响鼻就算答应了。
终于可以安静地睡一觉了,单鹰的小院子就是好啊,离人群远不说,还有一棵大树遮荫,实在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一觉醒来精神大振,鼻子里却闻见一股腥臭气,头后面有动静,爬起来一看,一头赤裸裸的肥猪就挂在身子后面,单鹰一个人蹲在地上正在翻肠子,行动之间没有一丝的声音,这不可能,云烨奇怪,自己睡得再死,也不可能连猪临死前的惨叫都听不见。
“你杀猪怎么没动静?”
“你是客人,在我家睡得香甜,实在不忍心吵醒你,所以杀猪前就把猪嘴绑了起来,虽然这样不好放血,也只能将就了。”单鹰头都没回随口就说。
“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没去上课,这可不好,你的底子本来就差,这样会跟不上进度的,越拉越多,你就会失去学习的兴趣,最后一事无成,成为一个蠢货。”
单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瞅瞅云烨又蹲下身子继续翻猪肠子,他已经不准备搭理他了,作为先生把学生放羊,自己躲起来睡大觉,懒惰的令人发指,还有脸质问自己,他已经觉得云烨比他更合适当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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