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人的三桅大舰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勇猛的冲了上来,他的吨位并不比大帝号小多少,甲板的最中间位置上,安置了两家巨大的投石机,也是拿猛火油当石弹使用,远远地就开始发射,落在大帝号航线前面的海面上,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拖延时间的目的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摧毁大帝号的辅助舰,高山羊子对岭南舰队的伤害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穿过去,做好防火准备!”
大帝号在在烈火中穿行,腾起的火焰将刘仁愿的发梢都烤的弯曲了起来,船帆上的泥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大火烤干,有几处已经开始着火。
负责桅杆的水军大叫着拼命摇着水龙,不断地往着火的地方喷射水柱灭火。大帝号穿过了火焰,船身上的沾到的火油依旧在燃烧,水兵将甲板的水闸打开,泥浆水顺着船舷滑落,扑灭了大火。
船头上巨大的八牛弩机括狂想,带着倒钩的巨箭穿透了三桅巨舰单薄的船身,将两艘船牢牢地连接在一起。
刘仁愿看到了一群穿着红衣的武士,就是这些家伙残杀了自己的一千两百名属下,这些人都是大食人精挑细选的武士,看他们在大船上纵掠如飞的样子就知道很不好对付,几个强悍的竟然踩着绳索准备扑到大帝号上开始肉搏。
还有一些在用自己的刀子砍绳索,对于走在绳子上同伴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
不管多么强大的战士面对密集的强弩都是脆弱的,当大帝号的撞角钻进三桅大舰的船身的时候,大帝号上的陆战队开始跳帮作战。
战争进行的短促而惨烈,浑身都被弩箭扎满的红衣人似乎感受不到痛楚,犹自挥舞着弯刀向陆战队扑了过来,虽然是强弩之末,这股悍不畏死的做法依然让人胆寒。
“大帅,后面的辅助舰穿不过火海,只能各自为战,非常危险了!”副将依然在坚定地执行自己的职责。
刘仁愿阴沉着脸恨恨的说:“事情不对头,大食人这样悍不畏死的进攻到底为了什么?自从三个月前海峡失守,大食人的战舰出现在我们的内海,他们就好像没有打算离去,似乎就在等我们到来,只有抓到敌人的首脑,我们才能知道他们不合理的做法,否则,我们会疲于奔命的。”
大帝号的钩锁不断地缠绕在三桅大舰上,弩箭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摧毁了三桅大舰上的小船,跳上敌舰的陆战队人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人。
红衣人的弯刀不是弩箭的对手,很多时候他们的弯刀砍不开唐人的盔甲,空有一身好本事,也只能含恨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陆战队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刘仁愿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看着潮水般撤退的陆战队,吩咐部下砍断钩锁准备彻底的摧毁三桅大舰。
当最后一个受伤的陆战队士兵被同伴背回大帝号的时候,十几只冒着青烟的弩箭就钻进了三桅大舰的肚子,伴随着一连串的巨响,三桅大舰上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这是船上的火油被点燃了,整个三桅大舰从海面上窜了起来,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堆碎木片向四面八方飞射。
大食人终于撤退了,刘仁愿的六艘辅助舰也只剩下了两艘,而且处于半沉的状态,这一战代价惨重。大海上的火苗依然未息,火苗随着涌浪翻滚,最后终于慢慢消失了。
大帝号的船舷上挂满了大食人,十几个穿着华丽的大食人被牢牢的捆在桅杆上,他们没有恐惧,对自己的同伴被高高跃起的鲨鱼撕咬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告诉我你们发动战争的目的!”
刘仁愿摘下自己的头盔,质问一个浑身都是伤痕的老者,他该是这支舰队的首脑才是。
“我的主曾经说过,任何非正义的恶魔都需要经过烈火的炙烤,年轻人,你做好接受炙烤的准备了吗?”
听完通译的解释,刘仁愿点点头,吩咐军士在大帝号的甲板上放好火炉,拉上来一个受伤的红衣人绑在一根铁杆上开始炙烤。
那个大食人依然毫不在意笑着说:“红衣武士的灵魂都已经献给了主,肉体的疼痛并不能让他屈服,而你将来面临的炙烤要比你所做的严酷十倍。”
“去掉衣服,刷上油,我要请最尊贵的客人吃饭!”
刘仁愿面无表情的继续下令:“我听说一个最纯正的信仰者,对自己的食物有严格的要求,不知道你们的菜单上有没有同类这样一道大菜?”
“没关系,年轻人,你如果要我吃,我就会吃,凡为饥荒所迫,而无意犯罪的,虽吃禁物,毫无罪过,因为真主确是至赦的,确是至慈的。
我是在你逼迫下犯禁的,主会宽恕我的一切罪过,我们来到人世间就是来赎罪的,唯有信仰主,才能得救。”
刘仁愿挥挥手,那个已经被烤的冒油的红衣人被军士扔进了大海,大食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悲伤,低声的为自己死去的同伴祷告。
“你们知道我要抓你,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形下也不自杀?难道你会认为我会很仁慈吗?”刘仁愿玩味的看着这些大食人问道。
“谁从高山跌下而自寻死亡者,谁将在火狱里永久的跌个不停;谁吸毒剂而自杀者,将在火狱里,永远手捧毒剂而吸饮;谁以金属利器而自杀,谁将在火狱里永远手持金属利器而自我乱刺,年轻人,一时的痛苦怎能和永久的痛苦想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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