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停了,可太阳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天空依旧阴霾。地上的积水还是殷红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城内的战斗结束了,在百姓们的带领下,国防军又攻克了水师营、县衙、府衙和中营,又去龙母庙码头和三乡码头缴获了战船以及清军征缴来的民船,除了部分满清官兵侥幸从城南门逃走,其余尽数被歼灭。
算上在江边狙击战中被歼灭的,整个梧州打下来共歼敌四千多人,加上逃走的,梧州城居然有五千左右清军,难怪伦恭阿那么有恃无恐要死守。
自古攻城要比守城的兵力高三倍才能有胜算,张石川也没想到,这梧州城居然和广州城的驻军相差不多。
作为敢死队长冲锋在前的顺溜没倒在满人的刀剑之下,却被张石川在屁股上来了一枪,张石川再一次用实力诠释了谁是大乾第一烂枪法。
看着小顺溜趴在担架上被抬走,张石川一脸愧疚:“顺溜,哥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照着那个当官的瞄准的。”
“我知道,你要是故意打我肯定能把那个当官的爆头!”顺溜捂着屁股还在说笑:“我说川哥,不是我说你,就你那准头,心里没点哔数吗?下次就别跟着添乱了哈……”
“哈哈,滚!”看着顺溜没事,张石川也长出一口气。
救治伤员,打扫战场,安抚百姓,之后还有一件事:抄家抓人!
这种事大乾国防军从来没有干过,但是第一次做起来居然也得心应手,一点都不显得生疏。梧州府、苍梧县所有官吏几乎没有一个跑掉的,尽数落网。
说起来还要拜伦恭阿所赐,他的盲目自信和跋扈让这些官吏不敢走,谁若是敢擅离职守逃走了就要按军法治罪,于是现在他们要被张石川治罪了。
百姓们安葬好了他们失去的亲人,清理完毕战场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中营校场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是来参加全民公审的。
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张石川一身军服精神抖擞的站了上去,台下百姓们立马呼啦啦全部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乡亲们,这些天来感谢你们做出的努力和牺牲,以后你们就是大乾帝国的子民了,大乾帝国将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们的安全,让你们永远不再受建州鞑子的欺压!”
“大乾万岁!乾王万岁!”
……
等欢呼声停了,张石川又说道:“这些鞑子实在可恶,居然让你们用血肉之躯替他们挡枪挡炮,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人看,在他们眼中,你们甚至连一头牲畜都不如!
可如今,就是今天,他们的报应来了!让这些罪人接受全梧州人民的审判吧!”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就是梧州城守尉伦恭阿。
被雨水打湿了的棉甲防弹效果更好一些,顺溜的两枪都击中了他的后背,但是都没有造成致命伤。
“乾王饶命!我愿意投降,给乾王做牛做马做奴才!”被反帮着双手丢在台上的伦恭阿不住哀求着。
“你也配做我的奴才?你也配做牛马?当初你强迫百姓出城送死的时候在干嘛?你想让我饶命?问问梧州百姓们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剐了他!”
“点他的天灯!”
“既然民意如此,就把他交给人民处置吧!”张石川打了个手势,伦恭阿被从一米多高的台子上丢进了人群。
“杀了他!”附近的人一拥而上。
出于安全考虑,进场的人都不能带铁器,但是这阻挡不了他们为亲人复仇的火焰,一双双的手争先恐后的伸出来,拽他的头发,撕扯他的耳朵,扣他的眼睛……
惨叫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停止了,伦恭阿满脸是血的尸体被宪兵拖着脚拉了出去,就这一路上这句失去生命的躯体不知道又挨了多少脚多少口唾沫。
最后,伦恭阿的人头被砍下来挂在旗杆上,只可惜脑壳后面的小辫子被扯掉了,一张脸也是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谁是谁了。
而跟了张石川久了的人谁也没想到,除了伦恭阿家产全部充公,对于伦恭阿家人的处理居然是所有有血缘的男丁满门抄斩,女性以及下人终生为奴。
这可和张石川一直所说的祸不及妻儿完全背道而驰了,但是没有人跳出来质问和职责他,想起攻城前那些死在清军刀下的百姓,这个罪魁祸首不值得同情。
梧州百姓们更是觉得这个结果完全是伦恭阿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满门抄斩还算轻的,应该诛他九族才解恨!
接下来,下一个被公审的对象——梧州知府徐凤鸣被推了上来。
“杀了这个狗官!”
“对!杀了他!杀!”
目击了伦恭阿的惨状,又看着台下几乎疯狂的人群,徐凤鸣吓得瑟瑟发抖。他完全相信,如果不是下面有宪兵维护秩序,这些义愤的百姓现在就敢冲上台来生吞活剥了他。
“乡亲们,听我说一句。”张石川努力让场面安静下来:“方才的伦恭阿我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他罪在残害百姓,这一条就足够治他死罪了,可是我大乾是讲法制的,不会滥杀无辜,如果大家觉得徐凤鸣该死,请列举出他的罪状,然后我们公审,看看他到底该不该死!”
“徐凤鸣巧立名目乱征杂税!”
“他和城内米商勾结囤粮不卖,然后再高价卖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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