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不是虎牢,但吕布也不再是当初的吕布了。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成长了、在武学上也有了很大的进境。
天生神力这点无法改变,而且力量的提升他已经到达了瓶颈,很难再有所提升,毕竟他也不是典韦那样的怪胎,但他对于力量的掌控经过了王越的指点、华佗五禽戏潜移默化的熏陶,却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至少当今天下很少有人能达到他同样的地步。
而且修习了华佗五禽戏之后,带来的一个很明显的好处就是,原本吕布就很绵长的气息又有所增长,这也意味着他的耐力又有所增加,像是此时置身于重重包围的战场中,面对着敌方重重包围,作为最被重点照顾的对象,与那前赴后继蜂拥而至的一个个敌将缠斗在一起,连续战斗了许久吕布的气息都没有丝毫紊乱,面色也完全没有变化,就好像他干掉的不是一个个让麴义心头滴血的心腹武将,而是砍瓜切菜一样。
若非顾忌着身后的部下们,吕布自己一个人足够在这三万大军之中杀伤几个来回,这才是真正的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取敌将首级就如同是探囊取物。
麴义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得意、冷笑到后面的惊讶、惊叹,最后却变成了震惊,甚至有些恐惧,他出道至今历经战事不少,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武将,像是乌丸的万夫长,幽州公孙瓒的阵前先锋大将,冀州牧韩馥手下大将张郃、高览,与自己共事一主的河北上将颜良与文丑,这些人个个都是武艺超群,但却绝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像是吕布现在这样。
不过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个人所能够决定的,个人的勇武或许能够影响、但却很难左右有万人以上参与的战争,即便是吕布这样的武将也是如此。
阳馆内城的城墙上曹性快要将嘴唇咬破了,却连嘶喊一声助威的气力都没有了,还好身旁副将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他还有些力气,立刻一声高喊道:“温侯威武!”
“温侯威武……”其他诸将士只要是还有喊叫的力气,这时候便被带动的都高声呼喊起来,虽然声音稀稀落落,完全造成不了什么声势,但这份心却令人感动,吕布也不由高呼一声呼应道:“诸将士莫慌,待本侯将这些土鸡瓦狗扫个干净,就去城上与你们会合。”
他已经下定主意了,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带着这三千人冲破袁军的防线,那就只能够果断地舍弃,并不是说他要放弃这三千条儿郎的性命,只是他要先将他们留在这边,自己去干更重要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够破局?吕布看得很清楚,这支袁军显然是以麴义本人为核心,面对这样的军队,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先搞定了核心,剩下是威吓驱散敌军还是趁乱反击都在自己主动掌握之中了,所以吕布要不顾一切扫荡开此时拦在他与麴义之间的这一大片袁军,然后踏着他们的尸体接近麴义,与以致命一击。
麴义看着吕布与阳馆城上残破守军们的“互动”,心头、嘴角都是冷笑不迭,心想再威武又是如何,想要会合那就去阴间吧,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地!
但他下一刻脸色却是微变,因为方才还注意到因为要照顾着身后近三千将士而不得不拖累自己的步伐缓慢前进的吕布此时居然单人独骑舍弃了那三千并州骑兵,往他这个方向疾驰而来,而一旦没有了心理负累,以他的实力再加上赤菟的速度和力量,一大片袁军之中却莫有能当之者。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吕布的目的为何了,麴义更是心惊,吕布表现出来的惊人战力让麴义根本无法想象自己面对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尽管他自负武力也不俗,却又清楚知道自己哪怕在袁绍麾下单论武艺都绝不是排在前列,更遑论与这号称天下第一武将的虎牢战神相比?就不说那些传说,光光是方才自己亲眼所见,就足以让麴义深深自愧弗如,哪里敢正面迎战对方。
可他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怯懦来,这等于自降士气,这样的蠢事他是不会干的,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就听他高呼一声:“快拦住这厮,莫让他突破防线上城头去……”他这个方向与突破到城头的方向一致,所以这么说也不算错,但他这显然是在转移目标。
而那些袁军将士们也都听命呼拥过来,阻止着吕布的前进,哪怕他们自己都知道自己此来大部分都是在做炮灰。
吕布一边手上动作不停,几乎每一次画戟翻飞之间,就会带走至少一条人命,一边针锋相对道:“无胆鼠辈,可敢与某一战,还是只敢缩在万军保护中做缩头乌龟,与你那闭守城门不出的主公一般?”
他这话麴义只做充耳不闻,哪里会与他去做那无谓的争辩。
吕布也略微感觉到了压力,这些普通士兵单独一个他甩甩手就能轻易解决,但一拥而上哪怕他有横扫千军的实力,有赤菟宝马的配合,却也感觉难缠,而且越到接近麴义之处拦截的人越多,实力也越强,他越感到吃力,每一步就像是在沼泽之中小小的挪移,抬动一下脚步都需要大费力气更别说是跨步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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