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温侯、并州牧吕布吕奉先被小皇帝刘协一纸圣命加封为大汉三公之一、当朝太尉,这消息一经传出,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便在整个雒阳上至朝廷大臣、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乞丐地皮中间广泛流传开来。
其中有好听的如:
“哎听说了没,那个温侯吕奉先要封为三公了……”
“这吕奉先是何许人也?”
“虎牢战神你都不知,当真是孤陋寡闻啊,虎牢关听说过没,之前五十万讨董大军兵临虎牢,就是这吕奉先以一己之力退敌,成就天下第一武将的威名。”
“而且听说这吕奉先出身低微,有今日成就全靠自己打拼下来,可不似那些世家子弟,有着强大背景倚靠,如今看来天子看重,又要受到朝廷重用,简直是鱼跃龙门啊。”
“如此强人,当真是吾辈楷模啊!”
当然也有反面论调:
“哼,简直是荒谬至极,一个草莽武夫,不说为国立功勋,单说其出身,有何理由身居太尉高位,他管得了这大汉天下兵事、军马,能够令各路诸侯将领信服么?天子此番决定,实在是不可理解。”
“呵,且看着吧,就算让他上位了,到时也得要灰头土脸下来,天子还得要倚重咱们推举的人!”
……
类似这般那般的言论,在雒阳各处可见可闻,而引起这一切的天子赐封吕布的消息,出现得却很突然,就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然后迅速传扬开去的一样。
这种情况下,某些人自然是坐不住了——
在雒阳昔日袁府故地,袁术虽有意按原样重建,但他虽然头脑发热却也清楚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所以暂时也就在这府上这么住下了,袁遗也在;倒是袁绍迟迟未归府,袁术也不去管他,而此刻的他脸色阴沉无比,坐在府中大堂主位上,望着面前一大片地面,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袁遗就在他下首左排一张案前坐着,一边静静小酌几口热酒,眼角余光瞥到了袁术,心中也只得暗叹一口气,跟袁绍比起来,袁术这个家族嫡长子实在是有些不像样。
小时候还不多见得,便是后来在雒阳一起嬉玩的时候,袁绍跟袁术这两个有名的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可是一等到出了雒阳,到外面闯荡,这差距便显现出来了。
到如今重回雒阳,经过一段时间的联系袁术也是得到了不少父辈故旧的明里暗里地支持,可袁遗看得很清楚,这些人的分量都要差一些,真正有分量的人要么静观其变,要么可能已经和袁绍达成共识了,难道看他表面没什么动静就真以为他坐得住了?
现在又看这袁术,就因为一份封赏吕布的圣旨,就急怒成这个样子,这气度修养的功夫还是太差了。
不过对于吕布,袁遗心中也是有些嫉妒,此人运气未免太好了些,一来就受到了小皇帝的看重,他原来还算是董卓的爪牙,难道对董卓应当是恨之入骨的少年天子不知道这一点?显然不太可能,所以也只能把这一切归因于运气了。
虽说汉室的威望早就削弱的没剩下几成了,可终归还占据着大义的名分,就像是之前东周的时候,如齐桓公这样的霸主,也都要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来,而现在刘协那天子的名号还是很好用的,尤其是下旨封三公,原则上是可以以其一意而决的。
当然袁遗也能够想得到,既便是圣旨已下、圣命已出,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但此事必然会引起很多人的反对,朝廷里那些大臣们就不说了,诸侯联盟中个个恐怕都很难心服,此事的后续想必会很精彩吧?
于情于理都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袁遗,嘴角一勾突然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来,不过很快他就大惊失色了,因为他抬头正看见袁术提起三尺剑锋,从上位踏下来,然后风风火火便要往外赶。
“公路汝打算去哪儿?”见袁术提剑就要出去,袁遗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上前阻止。
袁术面沉如水,斜睨着袁遗薄怒道:“袁遗你当真要阻我?”
袁遗想要说是,但到嘴边却又自己咽了回去,在袁术刀子般的目光下,他终于还是退到了一边去,由得袁术拂袖扬长而去,最终只能苦笑,自语道:“只希望本初那边有些防备,否则可就要出大事了!”
袁遗想得没有错,袁术此去的确是直奔袁绍临时住处的方向,不过等到门口的时候他就不得不停住了,因为他刚行至府外的时候,就遇到了另一个人,一个他不得不停下来正视的人。
“曹孟德?”
“嗯?”原本正驱马前行经过的矮小汉子顿住,回过头来见到是袁术,那张因为历经波折而显得几分黝黑的脸上也不由展露笑颜,道:“公路兄,真是巧遇啊。”
“呵,”袁术无语了,翻个白眼没好气道:“曹孟德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何处地面?”
曹操刚刚一边在赶路一边似乎也在思忖着什么,倒没有注意到那么多,闻听此言下意识往袁术身后看去,看到那上面并非自己所想的“袁府”或者是“司空府”,刚有疑惑却又顿消,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听说的一个消息,只是一直没有亲自来证实,现在想来这处现在是由袁术占据了,而自己刚巧从他府门前经过,他又刚从里面出来,自己方才那话问得的确是太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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