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东南角洛水河畔十里坡处,一支人数在两百上下的骑兵队伍正在此间停驻。
队伍最前方,是一个身穿灰色文士袍的男子与一个相貌粗犷身长体阔的彪汉,这两人却正是之前在雒阳城内紧追着吕布一行的李儒与华雄。
却说他们本应该是一直追逐在吕布等身后的,但因为中间吕布一行在三公府邸那边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原本就是紧随着他们脚步的李儒一行并没有想到他们中途会转道,自然也就与他们相互错开,而后便跑到了他们前面去。
当然这时候的李儒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偏向于相信自己等人是赶到吕布一行前头来了,如果他们的目标方向确定是开阳门没错的话。
李儒可不是一条路会走到黑的人,所以当机立断便返回去,于是开阳门的情况自然也就被他知晓,对于开阳门守军的惨重损失,李儒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因此而确定了吕布等人的确是经过了开阳门没错,倒是华雄根据种种迹象也验证了伏击他们的人与吕布的确是一路人,可惜这些都无助于他们继续确定吕布下一步的动向。
除了开阳门,按照如今洛水的情况,是个人都能确定吕布他们肯定是由洛水水路离开,尤其是伏击华雄的人明显就是在城内中早有潜伏,那么提前安排好船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问题是洛水绵延而下,以自西向东流向,出雒阳则刚好经过偃师、巩县,这两处此刻可恰恰就在吕布手中,常理而言也最应该是吕布的去处;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反其道而行,而若是真地逆流而行,往西则可以直出河南郡。
老实说这两种选择李儒并不能够确定吕布到底会选择哪一种,虽说按常理应该是前者,但吕布的思维就是李儒有时也觉得很难看透,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呢?
而要说起来,他们的方向还在其次,更要紧的却是李儒也根本无法猜测吕布到底会选择从何时何地上岸,就算是算准了方向,可时间地点实在不好推断,尤其是在他们之前已经错过,现在耽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
这些都令李儒十分苦恼,他再聪明也不可能在没有什么了解的情况下推断出全局,尤其是对象还是吕布。
这时候华雄突然提了一嘴:“雄以为吕奉先应当还是会向东而去,其实从之前他们想着从东边城门突围就可见得他们的目标就在东方,而且吕奉先能够潜入雒阳城中,除了城内有内应之外,城外应当也有人接应,而这些人必然是在东城外,咱们若是沿着这个方向过去,在半段上岸,在那一片平原中总不会找不着他们几十人的踪迹……”
就是这句话,却叫李儒突然眼前一亮,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想得很多,虽然这样更谨慎也更周全,但有些时候想得太多却未必是一件好事,那很容易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去。
就如此次,吕布的方向其实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尽管并不排除这其中有疑兵之计的可能,但李儒也很清楚吕布如今既然已经成功脱离雒阳城,那对他来说等于是险境完全解除,在雒阳城外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又怎么还需要费心去故弄什么玄虚?
李儒不敢说自己能够完全看透吕布,但自认对他还是有着不俗的了解,这是一个自信到自负的男人,从几次面临险境时候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他也的确有那个实力和资本,而且他也不是一味的自负,前提都是他做足了准备而且也有着足够的把握。
看着一脸认真的华雄,李儒也忍不住抚掌赞道:“不成想子健能有如此谋思,之前倒是吾有些小看了。若非子健这一提点,吾恐怕也要想岔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更难追上去了。”
华雄可不敢当李儒这样的夸赞,实际上他完全是没有考虑那么多,也是无意中契合了吕布的想法而已,连连摆手窘迫道:“军师可莫要笑话雄了……”
“诶,”李儒当即正色道:“这可是真心之言,子健绝对当得起。当然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赶紧沿河道追上去,或许能够来得及……”
虽说华雄的思路是对地,但李儒就担心时间耽搁太多赶不上,这一路上除了在追逐吕布,他也在更细化自己的想法,对于据说是直接策划了撤出雒阳这一手笔的贾诩的心思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于是已经慢慢决定要投向吕布的李儒,此时当然想的是如何为自己拿到一个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区区马超根本不在话下,吕布恐怕也从来不当他是威胁,而贾诩会弄出这么一出,很显然是想以混乱中的雒阳以及城中的少年天子为诱饵,吸引住四面八方的诸侯围拢过来,只要这些人有所图谋,哪怕明知道其中可能有陷阱,对于吕布大军的突兀撤出也抱有疑虑,也定然会齐聚而来。
实际上他与马超的联盟恐怕就是第一个跌入这个圈套中的人,当时他也曾疑惑贾诩此举到底有何意义,毕竟若是真将战场引到雒阳城,对于吕布也有很多不利,尤其是在名声上,坐拥十数万大军却不战而主动退出雒阳城,偏偏同时还留下天子与文武百官在城中孤立无援,如此行径与乱臣贼子何异,此举引起争议那是肯定地,还会持续成为后来人攻击吕布的把柄,但贾诩还是这么做了,显然就是有着更深的图谋,一旦实现的话,当然对于吕布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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