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罗多水手长…我…他…Deus aben?oe!是这样的…”
面对突然出现的水手长哈罗多,薯薯顿时吓了一跳。他紧张地握住戴着的十字木刻,先是用葡萄牙语祈祷了下上主,在这拖延的数息中,立刻想好了说辞。
“尊敬的水手长,刚才西尔维拉卡皮唐,使用了雷霆的法器!这实在是太吓人、太厉害了!不仅部族的酋长害怕敬畏,就连这个部落民兵,也敬畏极了!于是,他问我,这是什么天神,赐下的强大法力,竟然能操纵雷霆?…”
“我告诉他,这是仁慈强大的十字天神,所赐下的神奇力量!而这个木头的十字,就是十字天神的护符…然后,他就特别渴望,一直拉着我,要找我要这个护符!…但这可是城里的十字萨满给我的,我舍不得给他…”
“嗯?…畏惧我们的火炮,想要上主的十字?这十字是神父给你的吗?让我看看…哈哈!这就是城里最常见的木刻十字,一个铜币一个的那种!…”
听到薯薯的回答,水手长哈罗多看了眼十字架,顿时哈哈大笑。他看了看薯薯胆怯不舍的神情,又看了看那个土人民兵的茫然无措,甚至紧张的握住了手中的石矛,完全是一副蠢笨的样子!
这些土人真是蠢的厉害,竟然把火炮当成神灵来崇拜。而一个破烂的木头十字,都能当成难得的宝贝!
“哈哈!薯薯,你把这木头十字给他吧!等回了里斯本,我再买一个给你,买十个都行!…对了!你帮我问一问,这个土人的部落中,到底还有多少黄金?该死的西尔维拉独吞了那200金杜卡特,一颗砂金也不愿分给我们!…”
这一刻,来自“文明”世界的偏见与优越感,让哈罗多颇为得意。他似乎放下了刚才生出的些许戒备,手也从弯刀上移开。
想来也是,一个温顺胆小的土人信徒,和另一个平平无奇的土人民兵,又能说些什么呢?以这些土人的蒙昧无知,除了有些野蛮人的悍勇,在文明层面上,全然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伴随着哈罗多的动作,在他看不到的后方,两个穿着皮甲的武士,也垂下了提起半截的大弓,只是悄然无声的注目着。
“不过,圣母庇佑!薯薯,我刚刚想到了一件压舱底的宝贝玩意!…那也是个值20金杜卡特的家伙,至少要卖200金,和那门2磅炮一个价,并且收益全归我们旗舰!那东西,可只有唯一的一件,是若昂国王给的…但必须先确定,土人能拿出黄金来,我才好和船长提这件事!…你快问问这个土人的民兵,他们还有没有黄金?!”
“啊?压舱底的宝贝?…Deus aben?oe!上主保佑!这…这个十字护符,就送给你了!…”
在哈罗多的注视下,聪明的薯薯恋恋不舍,摘下了脖颈间的十字护符,然后戴在了普通民兵的脖颈上。
邪魔的十字挂上脖颈的瞬间,那个普通的民兵明显嘴角一抽,但顺势就变成满脸的惊喜与敬畏。他把那个木头十字捏在手里,学着薯薯的发音,也重复了一句。
“黛沙…比苏恩?…”
“Deus aben?oe!…是上主保佑!…”
薯薯眨了眨眼睛,熟练地又祈祷了一句。要是没有这一句保命的祈祷,他早就被白肤部族们,吃进肚子里了。而后,他看了看期待的哈罗多,又一次切换成了泰诺语。
“这个…是船上…管水手的头人,非常的狡猾、细致!他刚才说,船上还有个压舱宝贝,好像是什么大大首领给的…和那门两磅炮一个价…他想打听一下,部落里还有没有黄金?…”
“嗯?值一块半黄金护符的压舱宝贝?是什么?…”
“不知道。但听说只有一件…估计不是武器,就是盔甲…”
“嗯…部族里确实还有黄金…但你不该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兵’,不可能知道部族的存金是多少…这很可能是一个试探!哪怕不是试探,等他回去后想起来,也一定会生出怀疑,拷问你!而你未必能忍受的了酷刑…所以,你应该回答我不知道,然后去找戴羽冠的头人,再问一次!…”
“啊!…”
聪明的薯薯悚然一惊,但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失落与茫然。他叹了口气,不舍地向民兵的十字架伸了伸手。然后,他转头看向等待的哈罗多,摇头道。
“水手长,这个民兵啥都不知道,让我们去问头人!头人一定知道!…”
“嗯?确实!一个普通的民兵,怎么可能知道,部落里最宝贵黄金有多少?…哎!我真是急昏了头…走!走!薯薯,这就跟我去找头人!…”
太阳渐渐西斜,双方今天的交易,也再次告一段落。西尔维拉提着一袋金砂,在旗舰上得意晃悠了一圈,又重新返回了副舰。而直到对方走后,水手长哈罗多才悄悄拉住布鲁诺,低声耳语了几句。
“什么?!哈罗多,你让我把若昂陛下给‘土人王国’的赠礼,那件昂贵的全套板甲,卖给这里的土人大酋长?!…”
“头儿!你小声点!…我已经问过土人的头人了!他说,如果真是坚硬到极致的盔甲,那他们头人之上的大酋长,肯定愿意拿出最后库存的黄金,来和我们交易!并且是和那门2磅炮一样的价格,那可是足足200金杜卡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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