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阳光落在荒芜的山中,将灰白的山石照出一圈光晕。岛上山脉的整体却是黄褐色,高低起伏间形成狭窄的谷道。谷道草木稀疏,除了两侧的山峦,并无半点遮蔽。山脉上空的飞鸟盘旋鸣叫,充塞着众人的耳朵,掩盖了行走的声音。偶尔有野鹿远远的蹦跳而过,却始终与人保持着距离,极为警醒。这是世代被人捕猎后,才传承下来的习性。
如此行过一处转弯,两队手持兵器、神情警惕的战士,就这样突兀而惊愕的不期而遇!
十多个斯里人战士留着长发,赤着上身,系着兜裆布,手持猎弓、投枪与短矛。他们是部落来岛上狩猎的队伍,此时正警惕的握紧武器,注视着不远处的五名陌生武士。为首的老猎人头戴羽毛草帽,腰间缠着一个石鼓。他上前两步,打量了两眼对面人奇特的衣着,就厉声喝问道。
“...Quihya..?奎亚...迷?是谁,你们?”
斯里语的句式与其他部族语有所不同,会把重要的词句放在最前。
听到问话,普雷佩查武士们面面相觑。对面的语言与纳瓦语截然不同,与普雷佩查语也毫不相关,他们连半个词都听不懂。带队的小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直面对方的首领。他垂下手中的武器表达善意,再高声用普雷佩查语回道。
“...Ochi,kungurikua!奥奇,昆古里夸!我们,朋友!”
“Tahéj?c,hant cáac!塔赫约克,汉特,康卡克!塔赫约克岛,祖地,康卡克人的!”
康卡克人便是斯里人的自称,大约含义是沙漠之民,南迁之族,或者游猎之人。双方队长隔着十几步,一边不断互相喊话,一边努力用手势比划。
老猎人松开手掌,喊了好几句,始终没有得到可以理解的回应。随后,他神情严肃,握住弓来,脸上露出威胁,呼喊越发响亮。
“...tintica ntáho!廷提卡,恩塔霍!向远处,离开!!”
“奥奇,昆古里夸!我们是朋友!”
“廷提卡,恩塔霍!离开这里!...汉特,廷提卡,恩塔霍!离开我们的祖地!!”
“奥奇,昆古里夸!我们是朋友!”
“...itác?!伊塔科!”
老猎人面现怒容。他看了眼岛上高高的山峰,那是神圣的祝福之地,也是先祖留下传承的地方。此刻,康卡克人的祖地,却被陌生的部落所侵入!
“伊塔科!杀了他们!杀!!”
老猎人大吼一声,愤怒的挥手向前,发出进攻的命令。接着,他迅捷的射出一箭,正中小队长的面门!
武士小队长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跌倒在地上。他疼痛的疯狂打滚,无边的黑暗却汹涌袭来,从眼睛深入大脑,将命运的托纳利淹没。
“伊塔科!杀!”
十余名斯里人杂乱呼喊,一拥而上。三四名猎手拿着猎弓,瞄准对面的武士。剩下的七八个战士挥舞着短矛,从两侧冲杀过来。
“嗖!”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只铜箭射破长空,直奔站在最前的老猎人。老猎人下意识的伸出手掌阻挡,凶狠的利箭却直接射穿他的手掌,再深深的扎入脖颈!血红瞬间喷洒,鲜活的尸体无力倒伏,给枯黄的大地带来一抹湿润与鲜艳。
后排的年轻弓手射完一箭,就把长弓丢在原地。这么近的距离,也只够他射出准备好的一箭。接着,他握住脖颈间的螺号,就鼓着腮帮吹响。
“滴滴滴!滴滴!滴!...”
示警的螺号急促而凄厉,在广阔的天空中回响,飘向登陆的海岸。前排的三名普雷佩查武士举起盾牌,握着铜矛,互相掩护。三四只骨箭精准射来,却要么被武士的盾牌阻挡,要么斜斜的插在皮甲上,几乎毫无伤害。武士们都穿着坚固的皮甲,只要小心防备面门,就不会被敌人的软弓轻易射倒。
“伊塔科!!”
一轮骨箭过后,两侧斯里人的部落战士也扑了上来。他们高亢的呼喊着,用力刺出手中的短矛。与斯里猎手们精准的射术相比,战士的短矛就要逊色的多。他们大多毫无章法,徒劳的击打在武士们的盾牌上,如同狂乱的郊狼。
正中的普雷佩查中年武士最为资深,占据着核心的主位。他神情稳定,用力挥动盾牌,带偏一名斯里战士的短矛。然后,他轻巧的刺出铜矛,精准的扎入对手裸露的胸膛,再迅速一拔,一股血泉就猛然喷出!
斯里战士惨嚎一声,就徒劳的捂住胸口,仰头跌倒。面对这样无甲的对手,刺矛不能太过用力,否则会扎的太深,卡在肋骨里拔不出来。而只要能浅浅的扎破内脏,随之而来的剧痛与内出血,就会让人立刻失去战斗力,再毫不留情的带走生命!
“噗嗤!噗嗤!”
铜矛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又是两次致命的刺矛,场中的斯里人战士再次倒下了两个。杂乱的部落战士越发混乱,空有一腔悍勇,丝毫使不上力气。四名普雷佩查武士已经排成紧密的队形,对手的数量虽然是他们的两倍,却根本无法撼动。
双方的队长都已战死,此刻的战斗十分激烈,又有些杂乱无章。直到再倒下一名部落战士,才有个纹身的斯里勇士反应过来。他连忙退后几步,厉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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